“童童,随我去敬过房爷。”
顾承璟招了持酒的使女添酒,手要接白舒童的酒杯,温泉山庄里正在热闹开席,萨士风乐队奏着曲,里里外外满满的人,绿白相间的花砖里,脚相碰,舞池挤得走不通。
镇上被邀的,没被邀的,都来凑趣了。
躲了些应酬,他们落在了绿植迷宫旁边的一个长廊下,并肩坐着。
白舒童没听见他的话,低头看着落在身上的樱花。
廊边延伸进来了两支树枝,缠绕在了一起,一株是桃花,花蕊半开未开,零星点白。一株是冬樱花,已开得灿烂,风一吹,飘到她的西式衬裙上。
冬日和煦,照得人暖洋洋,也烘得人懒倦,她走神着。
冬樱花只有二十来天的花期,争相而落,她心里叹着,怎么就不知道惜命,躲着点风,牢牢攀住枝丫呢。
她伸手捻起裙摆上的一片。
花片很薄,都不堪揉。
“童童?”
又唤了一声,白舒童才回过神来,转头凝看顾承璟,不知道他唤她做什么。理完头发的男人,轮廓分明,比之前更锐利几分,他笑着靠在肩边惬意到恍惚的人,刮了她下巴,指了身旁。白舒童才见廊下除了他们,还站着一个持酒的使女,她方才说着酒空了,一直都没看见使女经过,还分了顾承璟杯中的酒喝。
她咬了下舌尖,软笑,赶紧递了空杯过去。
旁边的男人嘴边带着戏谑,分明放纵她憨态,还在笑着呢。
真坏。
顾承璟轻揽过她,低头关心,“想着什么,怎么失神了。你槐花过敏,这个樱花、桃花,要不要紧?”
拿走了她肩边的粉嫩花朵,他看着她身上是否起红,手指轻勾,看衣衫内,也看手腕边。
“有人呢,做什么!”
白舒童拍了他的手。
顾承璟见她羞,沁笑,问,“真不打紧?”
“不打紧。”
向来都不打紧的。
吴妈妈隔着她老远,不来干涉她丝毫了,她可以完全做自己,不用再像之前戴着一层白曼露的面具,装模作样了。
扯正了衣衫,她问,“对了,你方才喊我做什么?”
使女见他们打情骂俏的,听得心也跟着跳,可也稳稳地倒着酒。
顾承璟同白舒童继续说刚才的话,“我们得去敬敬过房爷,你同我来。”
白舒童酒杯一滞,后知后觉喝了许多,打了个小嗝,肩膀小颤,手背抚脸问,“等等,你帮我看看,脸红不红。”
小脸凑近。
有小绒毛在发光。
顾承璟弯眼,轻摇晃着杯中酒,早就在她不知不觉中就将她杯中酒换成了不醉人的醇悦香槟了,他也没管旁边使女还没走,附耳而说,“很好看的,放心,怎么红都没有在床上的时候红。”
又不正经。
肩头挨了一拳,软绵绵的。
他笑,爱拿她打趣,就势牵起她的手,皮鞋踏起,带往厅内。厅内结彩带,欧式内饰,配着明艳色彩,布置得华丽亮堂,他们掠过人群,因俊朗明艳,惹人侧目,但他们也刻意低调,没同人打招呼。
孙作芳在主桌上,被很多人轮流围着,见着他们过来,散了人群,脸上红光,朗声朗气说,“我干儿子和他媳妇过来敬酒,你们让让。”
两人至眼前,有礼有节地喊道,“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