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妮闻言更加来劲儿,“你看看,我说着了吧?不过到底是我大婚吉日,她们也是表妹,算了,我这人大度,便不多计较了。”
“亲戚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将来我在县城过好了,自然也只关心爹娘、哥嫂。其他亲戚我也懒得照顾。”
迟氏连忙点头笑道:“可不是嘛,咱们才是一家人。什么舅舅、表妹的到底差了几层。她们有银子了,又哪里肯让咱们沾光?”
赵云妮听她这么说,谈兴更浓起来,“嫂子,我跟你说哦。玉荣哥哥果然是奇才,他用左手练字,这大半年下来,竟然越写越好。”
“玉荣哥哥告诉我,县令大老爷说过,若能想办法将右手矫正得好看些,说不定以后再参加科举也不是不行。”
迟氏听得眼睛晶亮,又惊又喜的道:“那可太好了。要是妹夫再中了进士授了官,妹妹可就享大福了。到时候他再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岂不是赵家更兴盛了。”
赵云妮扬着脸笑,“这样的诰命夫人才是正宗,可不比小叶那用劳什子——曲辕犁换来的孺人好得多?她那不过是野路子罢了。”
韦小叶将两人看在眼里,见她们时不时望向自己这边,嘴角冷笑的嘀嘀咕咕,自然知道她们在背后说自己。
韦小叶可不将她们放在心上,做人不能指望人人说自己好。别说是个表姐了,就是亲姐妹翻脸的也是常事。
一个时辰后,有几名村童嬉笑着报信,新郎官迎亲来了!
果然,不出片刻,院前喧闹不已。贺玉荣带着花轿、媒人、全福人、童子、鼓乐手等人,一起到了赵家院门前。
早有赵家这边的小孩,有的拦住花轿讨要轿门红封,有的便去点燃爆竹表示迎接。
轿夫见小孩拦轿,赶紧边笑边放喜钱,将几个顽童赶走。只是,小孩们哄笑着散了,又有其他娘家人拦住。
一片起哄声中,贺玉荣早有些不耐烦。韦姑婆见事不妙,这才出声笑着劝退众人。贺玉荣依例三请,赵云妮才在迟氏的搀扶下走出屋来。
双方由媒人主持着相互礼赠,诸礼完毕,才由赵大强引着赵云妮上花轿。韦姑婆接过迟氏递来的碗,喂了口饭给赵云妮,意思让她不要忘记养育之恩。
按理来说,一般新娘出嫁,以后的生活大变,不再是娇养的姑娘了,自然少不得母女抱头痛哭一场。
然而,赵云妮此时哪有半点悲伤之意,只道进了贺家当大娘子,以后享不尽的富贵,满心都是雀跃之意,恨不得放声大笑呢。
韦姑婆倒真有两分不舍,哀哀痛哭一场。赵云妮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住,只得干嚎几声应景。
这时,有贺家请来的全福人,提着扫把将轿内拂了拂,又拿出一把香熏点上,最后再掏出面小铜镜,将轿内照射一番。
所谓全福人那是父母、儿女全在,与相公恩爱,与妯娌和睦的妇人。
做完这些,赵云妮才上了花轿。随后赵氏族中两名后生也跟上,他们却是压轿的娘家人。
韦小叶等人这时才慢悠悠的跟上。虽有马拉车撵,但毕竟同行的有数十人,自然有不少人是步行,因此虽然路途并不远,却也行了一两个时辰才到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