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之下,韦小叶还是拿不定主意。
陆瑾瑜没发现她的异状,仍是喋喋不休的叮嘱,“看来最近又不太平了。庄园那边,我准备派去两伙亲卫驻扎。”
韦小叶点点头,她知道左武卫十人为什,五什为伙,三伙为队,五队为营。陆瑾瑜有个亲卫营。
他派五十人驻扎侯府,一百人驻扎庄园,看来确实是担心韦小叶的安全问题。
韦小叶见他如此着紧自己,不由得脸现愧疚,便一咬牙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然而,她预料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陆瑾瑜沉吟片刻却道:“原来如此,这事你不用担心。她死便死了,与你无关。”
韦小叶听得惊讶,“呃,她可是你表妹……”
陆瑾瑜摆了摆手,“那又如何?我之前怕你多想,没有和你详细说宁家的事。你可知道我为何屡次拒绝与她结亲?”
不待韦小叶追问,陆瑾瑜又继续道:“宁家好事多为,我在武德司时便查出了几桩大案。奈何亲亲相隐,有着我娘这层关系,我一直隐忍不发。”
“哼,宁雪兰,你莫以为我这表妹只是个寻常女子。抛开宁家,她自己做的恶事也并不少。红棉杀了她,也并不冤枉……”
随着陆瑾瑜缓缓道来,韦小叶听得越来越是惊讶。
宁家是孟州首族,虽不是郡望,也是实实在在的豪强。仅田产便占据了孟州半数。这么多田产的来路,自然没有多光明。
上百年间,宁家勾结当地官员,以种种手段掠夺民田、侵占公田、强买良田的事太多太多。
然而,这种事很普遍,普通小民求告无门,大多也只能沦为宁家的佃户、家仆。有那少数太过刚烈的,也被宁家派人灭门。
宁家是这么干的,别的世家也是这么干的。
陆瑾瑜对这种事其实有些麻木,关键是宁家还有其他更为严重的大案在身。他只说了一件,韦小叶便明白了。
当年岭南大旱,朝廷命令各地大族捐献粮食、布匹、银钱用于赈灾。不过,这并不是白捐的,朝廷会根据捐资数量,授予他们一些低等爵位、甚至官职。
宁家捐了三万担粮食、两万贯钱,这可价值五万两银子,一时成为首善。因此,宁家不仅得了个夏夈男的爵位。宁家子弟还得了一个道员,两个县令的实职。
这也就罢了,宁家虽然捐了大笔财物,毕竟也得到了回报。然而,他们竟然暗中派家仆假扮山匪,将捐出的物资又劫了回去!
红棉父亲当年接的那趟镖,正是押送的部分赈灾物资。上百名镖师被杀,就连那些运粮民夫、车夫也有不少被杀。
此案爆发之后,朝廷自然震怒,不仅让沿途官府调查,甚至还派了武德司查案。只是,查来查去,最终却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