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璟抿了下唇解释，“神与人相同，亦有七情六欲，神若有私，必会让天地间动乱。神可动情，却需一神压制，就如人间帝王，控朝堂，安百姓。吾便是天道选的那个神，成神之时吾向天道起誓，若动私情魂飞魄散化作虚无。”

岑藜与贺云璟皆是心头一震，特别是岑藜，他突然觉得脑子很乱，有模糊的记忆涌现，却是怎么都抓不住，唯有心头的疼和绝望蔓延，让他生出躲避的心思，想要退却动弹不得。

司璟继续道，“对他动情是意料之外，无论是职责所在或是其他，吾都不能也不该做出回应。因吾动情引天道异象惩戒，于天下与吾，他选择消亡平息一切。吾自认不负天下苍生、却独独负他一人。

而今还于一丝情魄，他已是贺云璟，与吾再无相干，往后吾会担起自身职责，望之珍重，放下执念，也忘了司璟。”

言罢，司璟郑重向岑藜行了一礼，这是他欠阿璃的，是否相抵已经不重要了，只望这一丝情魄能待之于真心，不负埋藏于他心底的人。

岑藜立在原地沉默看着眼前的人，陌生的情绪席卷上来，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划过脸颊轻盈滴落而下。

轻微的滴答声荡开，眼前的人也烟消云散，像是从不曾来过，也不曾与他说过什么。

可岑藜就是觉得心好疼，他似乎看到了，那道背影安静矗立，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与他抱歉。

“抱歉，无法对你做出回应，此生是我负你，就这般忘了吧。”

忘了？

要如何忘记？

明知司璟是无欲之神不能动情，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动了司璟的情不算，还要害司璟受天道惩罚消亡世间。

错的明明是他，为何到头来道歉的是司璟，受惩罚的也是司璟。

岑藜终于看懂了那双眼眸里的绝望，不是因为得不到司璟的回应和爱意，是心爱之人因为他的偏执被推向灭亡。

是他不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他的强求将司璟推向了绝路。

可若真的要有一个消散，该消散的那个人该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