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审视地看着长子。
这时,袁兵从窗内探出头,哭哭唧唧告状:“阿奶,阿耶打我啦,打完了我还要打阿姐!!!”
袁圆握着小棒子站在叶老夫人身后,猛点头:“嗯嗯嗯,我都吓哭了呐!!!”
袁大郎:“……”
叶老夫人沉下脸:“我们府上就这么几个孩儿,疼爱都来不及,你还动上手了。”
她举起铁锹就要往袁大郎背后扇。
袁大郎拔腿就跑。
这可真是……
想要当个严父怎地这么难,以后还怎么教导孩子???
一刻钟后,袁大郎生无可恋地趴在草地上,后背都疼麻了。
他看看左边,小侄女撅着小嘴嘴,生气地瞪他。
再看看右边,小儿子一边揉着小屁股,一边对他做鬼脸。
伤心,失望,寒心。
袁大郎把脸埋进草里,不想动了。
两个小童仿佛打了胜仗,高兴地跑来跑去。
袁青拎着两个小篮子过来时,就看到老父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老妹儿坐在他背上玩泰山压顶,小老弟时不时踩一脚他的后背蹦来跳去。
而阿奶站在旁边,一脸慈爱地看着孩子们玩闹。
袁青对老父亲狠狠怜爱了。
这个家确实对孩子确实过于宠爱了,但谁叫她也是“孩子”的一员呢,只能对不起老父亲了。
她抖了抖微薄的孝心,出言解救老父亲。
“刚出炉的甘梅炸鸡和椒盐鸡架,快来吃吧!!!”
两个小童欢天喜地跑过来。
袁大郎这才从地上起来,幽怨地看向老母亲。
“今日是兵兵第一天进学,就惹怒了夫子,日后可如何是好?”
叶老夫人沉吟片刻,说道:“杜家族学便不去了,明日我叫你阿耶去寻杜相公道个歉,这事便过了。等过两日休沐,你送兵兵去门下省的公学重新拜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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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今日去接兵兵下学,发现杜氏族学给新弟子发的文房四宝质量各不相同。别家孩子的一支笔,可以买咱们兵兵那一整套文具。”
“咱家倒也不缺那些买笔墨纸砚的钱,但一个学堂给学生分了三六九等,咱家孩子还是最末等,日后多半也得不到同样的教导。”
她看着小孙子快乐的身影,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容。
“小童看不出大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的深意,但能感受别人对他是喜是恶。阿娘问过兵兵,他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只说夫子今日打了他三次手板心。”
“那么多孩子,就逮着他一个提问,尚未启蒙的孩子能答出什么来?”
“咱们无凭无据也无法为他讨回公道,但孟母还三迁呢,京城那么多学堂,这家不行便换一家。”
袁大郎点点头,随后又板起脸。
“还需要讨什么公道?便是真受到了不公对待,那小混蛋也为自己报仇了。”
“夫子顶着脸上的王八上了半日课才发现,如今已是羞愤欲死。”
用晚膳时,袁大郎便同袁尚书说了给兵兵换学堂的事。
袁尚书倒是没说什么,兵兵上头还有两个兄长顶着,好阿翁对他一向没有那么严苛。
倒是袁兵不干了。
他激动地扯着嗓子嚎:
“阿翁,我不要换学堂!!!”
“我与学堂里的阿兄们结了义,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
“我要是去了别的学堂,我们兄弟就散了啊!!!”
袁家长辈:“……”
袁圆连忙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腿,赞同地拍拍桌子:“嗯嗯嗯,对对对,不可以散!!!”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结义的重要性了!!!
一旁吃肉的熊狼虎豹狮也跟着开始嚎。
膳厅里一时间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