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后不愧是母女,两人都有相同的报复与野心。
陆清欢边忙着手上的活儿,边静下心来听她们的对话,听着她们的话题从普通小胭脂上升到国家,总感觉媗阳今天晚上来者不善,她似乎特别瞧不起如今的帝皇。
当今升上虽比媗阳年纪小了不少,而且手中没什么实权,但好歹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何况他又是太后唯一的儿子,哪怕胆小懦弱,无才无智,总归也是先皇的亲生儿子,是媗阳的亲弟弟,哪里就容得下她这般评头论足,心生不满?
不知媗阳说了句什么,太后猛地拍桌而起,愤怒的指着媗阳:“媗阳,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不是让你来我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来的。”
媗阳冷漠的瞥了眼站在一边的柱国将军,神色悠闲地转动手中酒杯,脸上竟是连一点对太后的尊敬都没有:“母后说的哪里话啊,媗阳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怎的就恼羞成怒了呢?”
冷冽的黑眸转向柱国将军付荣身上,媗阳单手托着腮,眉目流转间尽是风情:“付荣将军,敢问媗阳方才说的话中有哪一个字是错误的,又有一个字顶撞到母后让她不高兴了?”
付荣握紧了手中的刀,横眉冷对:“媗阳公主,她毕竟是您的母亲,跟太后说话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我哪里不客气了?”媗阳手中酒杯一丢,愤懑的站起来,一脸娇羞小女孩儿在母亲面前想要争个对错的模样。
见媗阳公主生气恼火,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心惊胆战的纷纷跪地,生怕一会儿媗阳公主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以赵掌柜为首的几个胭脂铺掌柜们也赶忙跪到地上,手上的活儿都不做了。
赵掌柜跪下的时候袖子不小心扫到干花盆,连带着盆里的干花全部洒了一地,她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额上豆大的冷汗不住往下掉。、
姗姗来迟的顾明珠见情况不对劲,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悄然的挪到裴梓铭身后,咽口唾沫小声的问了句:“梓铭,这里,发生什么了,怎么,怎么……”
尽管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她跟裴梓铭能够听见,但还是招来了媗阳一道阴冷的眼神,她当即吓得低下头去。
“太后娘娘,媗阳公主年级尚轻,说话总归是没大没小,还请您不要动怒,身子要紧啊。”顾夫人赶忙上前想要劝和,她赶忙上前又拉起媗阳的手,“公主殿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也只是太过关心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罢了,母女之间拌嘴都很正常嘛,我跟明珠也经常拌嘴闹别扭呢。”
太后冷着脸站在一边,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她冷冷的看了媗阳一眼,对上媗阳那双幽幽的黑眸,顿时怒火上头。
媗阳也不遑多让的与她对视,她拉起顾夫人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声音娇软了几分:“顾夫人说的是,再怎么着,她也是我的母亲,我着实不该跟她顶嘴,顶撞她,不过……”
幽深的黑眸逐渐变了色,媗阳唇角的笑容越发冷淡,“顾夫人拿你与顾明珠来跟我们做对比,究竟是自抬身份,还是瞧不起我们,想让我们降低身份变得与你等一般?”
顾夫人哪里是这个意思,急忙辩解:“公主误会了,臣妇,臣妇只是举个例子,打个比方,没有……”
“拿你与顾明珠那等货色与我们做例子,你好大的脸面呢。”媗阳脸色极其阴沉,抓住顾夫人的手逐渐用力,直至在她手背上抓出一道血痕。
顾夫人也不知媗阳发的什么疯,一脸恐惧的想要将手收回来,手腕却被媗阳死死抓住,“***,臣妇说错了话,还请***绕过臣妇这一次,臣妇知错了。”
“既是知错便是有罪。”媗阳凌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有罪,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