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慕容佩还未明白她方才那番话已经得罪了李淳熙。
李淳熙本想给她留点体面,可惜,她今儿实在蠢钝无知,她临走时,对慕容佩阴阳怪气道:“娘娘既然这么心疼国舅爷,那不如代他受罚?言语上的关怀,终究太过轻巧,不是吗?”
慕容佩闻言,神色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恍然领悟,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呢。
她一时情绪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又传召太医来看,折腾了一下午。
李淳熙再见皇兄时,谈及皇后的言行举止时,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几丝轻蔑之意:“皇兄不必太在意皇后娘娘的身子,太医院那边自会照顾妥当。皇后并非此等自私狭隘之人,谁曾想,岁月流转,她竟愈发显得刁蛮任性,固执己见。”
李淳安闻言一叹:“朕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呢?皇后从前是最识大体的,如今却……”
他淡淡摆手,面露无奈。
谁知,李淳熙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或许,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此言非虚。”
李淳安闻言,便知她心中对皇后的意见颇深,不禁疑惑道:“是不是皇后娘娘又说了什么话,让你介意了?”
李淳熙轻轻一笑:“岂止是一句,字字句句,只怕都在指桑骂槐呢。”
李淳安眉宇间拧成一团愁云,语气中满是失望:“皇后此番举动,着实让朕心寒至极。”
李淳熙随即又道:“皇兄,你我心知肚明,我素来不是那睚眦必报之人。今日这番肺腑之言,我仅此一提,往后便让它随风而去,再不重提。但眼下的情形,皇后娘娘的言行举止,与母仪天下的风范相去甚远,她恐怕难以胜任中宫之责。假若将来,皇兄确立了太子,皇后娘娘或许会更加肆无忌惮,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淳安闻言,神情一沉::“朕心有千结,然废后之举,实非易事。国公府根深叶茂,盘根错节,一旦有所动摇,恐将掀起朝堂之上的一场风雨,局势难测。”
李淳熙面露无奈道:“真是难为皇兄了。既然废不得,那就派些稳妥之人,暗中守护,以确保无虞吧。”
李淳安挑眉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又在说沈砚?”
李淳熙心中暗自思量,言辞间不无深意:“皇兄,沈砚此人,行事之决绝,手段之阴狠,常人所不能为,他却游刃有余,宛若探囊取物。此等人物,世间罕有。”
李淳安闻言,沉默片刻,眉头微蹙,终是缓缓开口:“沈砚办差确是雷厉风行,成效显著,只是他心机深沉,行事过于狠绝,不留余地……你可曾耳闻,他正暗中搜集永安侯府的丑闻证据?”
李淳熙轻轻摇头,眉宇间满是不解之色:“我怎会知晓他的行踪?永安侯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一提及此事,李淳安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太阳穴,神色中带着几分隐忧:“事关一起陈年旧案,朕已命他暗中平息。侯府近日风波不断,实在不宜再添任何变故。”
李淳熙又想起顾清语来,便直接发问:“皇兄不是有心安抚侯府上下吗?不如早早下旨,先圆了周檀绍的好姻缘,那个顾清语不是已经送回侯府了吗?”
李淳安闻言,微微颔首,继而缓缓言道:“仅凭一个顾清语,尚不足以抚平众人之心。朕还需多为宁贵妃多些爱护,方能更显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