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心中积压已久的秘密,终是在今日,如潮水般向母亲倾泻而出。
她谈及顾清语如何在深宫之中步步为营,保全自身,又如何能毫发无损,风光无限地重返侯府,这一切的背后,皆离不开沈砚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默默推动。
苏氏有些听糊涂了,疑惑不解道:“沈砚怎么会对清语那孩子如此看重?他们是什么关系?”
顾清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语中带着几分自嘲:“本宫亦满心好奇,顾清语究竟有何等手段,能让沈砚对她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苏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反问道:“依着娘娘的意思是……咱们若想要摆脱沈砚这个瘟神,还得让清语来解决?”
顾清欢苦笑更甚,连连颔首,语中透着无奈:“母亲说多了,本宫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母亲既然要求,还不如去求顾清语。”
苏氏心中虽万般不愿,却也只得咬紧牙关,强撑着颜面,前往侯府,只为求见顾清语一面。
怎料,她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门房的小厮面上挂着客套却又不失疏离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凉意:“顾夫人,我家二奶奶此刻正安歇着呢,二爷也是一早便出门忙碌去了。二爷临行前特意吩咐过,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二奶奶的清静。”
苏氏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一沉:“你们难道不识得我?”
门房小厮笑了笑:“小的们自然知道您是谁了,不如这样,您先等一等,容小的们给二奶奶传个话,再看如何?”说完这话,他们竟是不加迟疑地合上了侯府沉甸甸的大门,留苏氏僵在门外,满腹怨气。
若非为了老爷与宫中的娘娘,她怎会甘愿受此冷遇。
殊不知,那些小厮压根儿没打算前往西苑通报。二爷早有吩咐,对外的消息一律暂且搁置,只待他归府再做定夺。
二奶奶如今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惊扰了这份宁静呢?
苏氏在车外焦急地等待着,尽管她身处于马车之内,手中紧握着暖炉,但心中却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回想往昔,她可是风光无限的官夫人,女儿在宫中深得圣宠,丈夫顾永康更是大理寺卿,位高权重。可如今,这一切却仿佛如梦似幻,化为泡影。
顾永康的仕途越走越差,更可悲的是,娘娘好不容易有了皇子傍身,却又被那心思深沉的皇后娘娘硬生生地“夺”了去。
苏氏心中怒火愈燃愈烈,瞥见侯府那紧闭的朱红大门,随即吩咐身旁的丫鬟与小厮前去催促。
谁知,他们过去敲了许久,大门才被打开,小厮们还是那番冷冰冰的话:“二奶奶此刻正安歇,我等做下人的,实不敢轻易惊扰,还望夫人能稍候片刻。”
苏氏就这么被晾在了侯府门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她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结果,她没得到顾清语的回应,反而先等到了提早回府的周檀绍。
周檀绍特意骑马回来,就是为了早些回府陪伴顾清语,却见门外停靠了一辆来历不明的马车,瞬间勾起了他心中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