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决心为了女儿躬身入局,所以平时从不喜交际往来的顾清语,接二连三地随宋静姝出门赴宴,惹得周檀绍纳闷不解道:“你历来对这些繁文缛节不感兴趣,怎的近来却频频外出?”
顾清语故作轻松,莞尔一笑道:“二爷或许忘了,我向来是最听劝之人。大奶奶曾不止一次地提醒我,让我多出去走走,多与人交际。就算不是为了人情往来,也要为了咱们家臻臻从长计议。”
周檀绍闻言,眉头微蹙,似是在细细品味她的话,却仍有一丝不解萦绕心头:“臻臻还小,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清语含笑道:“二爷这是在故意和我装糊涂吗?臻臻总会长大的,将来也总要嫁人的。”
周檀绍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无法理解:“你这话说的……臻臻出嫁,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你急什么呢?”
顾清语随之摇头:“二爷,不是我心急,而是我想为女儿早做打算,与其相信运气,还不如咱们自己多动动心思。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唯有深入了解,方能确保她所托之人,是值得依靠的良配。我想,若能为臻臻寻得一个青梅竹马的好少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周檀绍闻言,神色微滞,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有些措手不及:“你啊,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来了?听你这番话,我心里怪难受的。”
“二爷怎么了?”
顾清语顾清语故作不解,轻声问道。
周檀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落了座:“一提起臻臻要嫁人的事,我这五脏六腑就像是被拧成一团似的,你叫我如何舍得?”
顾清语知他说的是真心话,暗暗隐藏心绪,仍有点玩笑的语气回道:“二爷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周檀绍抬眸看她,满脸无奈:“臻臻是咱们俩的命根子,你舍得吗?”
顾清语轻轻旋身,笑容在转身的瞬间悄然淡去几分,柔声道:“舍不得又如何?难道咱们留她在侯府,蹉跎一世不成?”
“话是这样说,可我……我真心舍不得,只希望她能慢点长大。”
周檀绍还在她的身后感慨,而顾清语的心思已经飘到了远方。
她不过是随意找了个借口罢了。
她出去交际,一来是为了增添人脉,二来也是为了消息灵通。
毕竟,这世上没有守得住的秘密。
官家太太们的茶桌上,从来不乏新鲜的传闻和故事,其中真真假假,参差不齐,总能于细微处捕捉到一丝风起的痕迹。
那一日,顾清语并没有和沈砚确定联手,她只对沈砚说了要从长计议。
拥立大皇子为储君,自然是胜券在握之选,但转念一想,那二皇子与三皇子,未必不是合适的傀儡人选?
现在就妄下判断,实在太早了。
沈砚自然同意她的想法,他也没打算对侯府步步紧逼。
他们皆需步步为营,谨慎前行。
这一日,顾清语赴宴回府,听闻姜玉瑶前来探望,倍感意外。
她如今已嫁作人妇,鲜少出来走动,今儿登门拜访,许是有什么事。
结果,姜玉瑶没有等到她,便早早走了,两人未及一面之缘。
她只让春雪留了一句口信说,改日再来。
谁知这一等,足有半月之久。
姜玉瑶再度造访侯府,打扮得十分神秘奇怪,她身穿长长的披风,头戴薄纱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