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凉月觉得自己没有呆在炕上的必要,立刻跳下去给白洞庭腾地方,让他把床铺收拾好。
“糖水哥哥,你的随从呢?”凉月问。
白洞庭转头,把凉月的头发揉乱,笑着说:“半曲给王爷铺过床铺吗?”
凉月摇头。
“那不一样,半曲以前是成王的贴身侍卫,成王和半曲虽为主仆,但更是生死之交。半曲效忠疯爹,完全是因为成王的临终托付。而且疯爹也没有把半曲当成下人过,疯爹说过,如果他不愿意姓梁,只要半曲愿意,随时都可以姓顾。疯爹一直都说,半曲是我们顾家的人。他才不会支使半曲做这些杂事呢!”
白洞庭蹲下来,与凉月平视。
“对于我来说,白家军的将士,也是我的家人。我小时候就长在军营里,和这些将士们一起睡大通铺,吃大锅饭,早起和他们一起训练,犯了错,也要和他们一样挨板子,许多叔叔伯伯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像这些小活儿,随手就能做完,找个人伺候,我反而不习惯。”
难怪白洞庭在京中的时候,从来都不带随从。
凉月努努嘴:“我只觉得你哥哥真苛刻,好心狠。”
白洞庭笑着,为凉月顺了顺头发。
“你还小呢!不懂。”
“好吧。”
凉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确实不懂。
不过是整理床铺这么小的事情,白洞庭就好像给自己讲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可是他又没有明确点出来,凉月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
但她不想叫白洞庭觉得自己是个娇俏的富贵小姐。
“我不是不会,我就是懒。”
凉月自己拿来梳子和镜子,开始打理头发。
“你不用学这些,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为什么?你这是明晃晃的双标。”
白洞庭倚在桌案旁,手里的热茶冒着热气,腾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小黑脸好像白了一点。
“因为我会的,你便不用学。”
凉月眨了眨眼睛,故意不去瞧白洞庭扭过来的头。
白糖水这是受了谁的指点?榆木脑袋开窍了?要么不说,要么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钻。
“哈哈,哈哈……”
凉月尴尬地笑了笑,“该学的还是得学,哈哈。”
“呜呜呜!”
妖判大人甩着大尾巴凑过来,挡在凉月和白洞庭之间,还冲着白洞庭呲牙。
少说废话!不然我扑你!看没看见!我一爪就能把你扇飞出去。
“山药!”
凉月揪住玄晖的耳朵,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揪住的是妖判大人的耳朵了,不然借她一百二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别人我不管!疯爹算一个,还有他!你不许欺负!”
“呜呜呜!”
玄晖两条腿抬起来,转过大脑袋,冲着凉月直瞪眼珠子。
拿开你的欠手爪子!小废物!
“不服气!没有肉吃!今天给你一颗大白菜啃去吧!”
玄晖现在是悔不当初,他就不应该假扮山药,陪着小废物。
好心没好报!
凉月松开手,又揉了揉大狗的脑袋瓜子。
“算了算了!我不生气了,你出去玩吧。”
凉月也就嘴上说得狠,看这狗的大脸盘子,她就憋不住想笑。
已经几万年没有被揪耳朵的妖判大人气得鼻子里直冒粗气,它用前爪把凉月手里的铜镜打掉了。
哼!臭美什么!就要给你打碎!
铜镜掉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并没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