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
是丢了,整个凌国都要起三层地皮的那种。
疯王和大白将军坐在玉笙苑外的台阶上,一人手里一坛酒,中庭的石板上,还倒着许多空酒坛。
疯王抢过白孤云的酒坛子,推了他一把:“你走吧!”
“我不走!”白孤云又把疯王的酒坛子抢回来了,“要不是我来找你,你离开玉笙苑那么一小会儿,你闺女估计也不能丢。我的过失我负责!我怕你发疯,除了我,谁能打得过你?”
白孤云把疯王那半坛酒一股脑儿都灌进肚子里,然后把酒坛子往前一摔,任酒坛子碎片崩得到处都是,反正也不是他家。
然后白孤云便张开双臂,往后一躺,仰面朝天地倒下去。
“我喝醉了,今晚不走了。”
疯王倚着柱子,不动声色地看着白孤云耍赖。
“唉?你怎么不撵我?”
白孤云枕着胳膊,扭头看疯王,咧开嘴嘻嘻嘻地笑。
“小酒,你是不是又像小时候那样,怕黑了?没事儿,爷们在这儿呢!你甭怕啊!”
白孤云哄小孩儿能把小孩儿吓哭,哄疯子能把疯子逗乐。
不过今日情况特殊,疯王怎么也乐不出来。
“客房很宽裕,玉笙苑,不行。”
疯王把酒坛子放下,打了个酒嗝,腹中满满腾腾,他头脑还是清醒的。
“切!有了媳妇,又不认我这个兄弟了!知道你明日娶亲,老子不和你闹酒,让你今晚好好休息。”
白孤云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
“客房就不用了,一会儿你进去,我上房顶总行了吧?你只要一发疯,我就下来打晕你!”
疯王揉了揉太阳穴,闺女又离家出走了,他得有长多大的心,能睡得着觉啊!
“我不会疯!我想静静行不行?”
疯王拿白孤云也很无奈,因为白孤云对疯王的事,一向耍无赖。
白孤云立刻捂住了嘴,摇了摇头。
我不说话,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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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莽汉还非要撒娇卖萌,看着多别扭!但是白孤云在疯王面前,可以完全不顾身份地去做这些事。
在他看来,疯了的小酒就像个缺心眼儿的小孩儿,想得和正常人不一样,而且吃软不吃硬,得哄着来。
“罢了罢了!随你!”
疯王起身进屋,把白孤云独自留在外面,却留了半扇门没有关,烛火也没有熄灭。
疯王伏在案前,只能用一本本奏章拽回自己即将濒临崩溃的意识,他确实不能疯,疯了,可能闺女就永远寻不回来了。
就算要疯,也得等看到闺女平安回来,毫发无损,他才能放心地疯。
疯王想不到,花酿更加想不到,其实凉月哪里都没有去,她就在瑞王府里。
在瑞王府暗牢里,苏野之前被凉月坑了,连睡了几日,甫一睁眼,就瞧见一个鬼影披头散发地站在自己身边,这鬼素白的衣裳还沾着血,被妖藤碧绿的光一照,她的脸青黑青黑的,可吓死人了。
“你怎么睡了这么多天?”
鬼影话音一出,苏野抖了个激灵。
这声音有点耳熟?
再看这鬼影的身材,是个小孩儿。
那就不是鬼了。
“顾凉月?”苏野往前伸脖子,凑得离小孩儿近了点。
“你办完事情回来了?”
苏野瞧见凉月的衣裳前襟,眼里显出一丝晦暗。
“你又为了救哪只妖,你怎么总是受伤了?”
对方却没有答话。
苏野想伸手去抓凉月一下,他想确认面前这个到底是真人,还是幻影,还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