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了解(2 / 2)

几人连忙上前想扶起跌在在地的卢画萼,谢新绿则是拿起谢禧方才打卢画萼的那只手细细查看。谢禧那拳正好打在了卢画萼的鼻梁上,否则也不会打出血。

卢画萼可是个美人,鼻梁也不低,那一拳正好打在骨头上,得多疼啊。

闻香离得近,正巧听到了谢新绿说下次不要自己来,这得多疼啊。谢禧还顺势说可不嘛,都弄疼我了。这姐妹俩,真是秀外慧中。

霎时,闻香看向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陛下,要不您先用膳?”

册封嫔妃之后便该侍寝,谢禧位份最高又是谢太后的侄女,理应第一个侍寝。谢禧下午向谢新绿依依不舍,任由宫人一番收拾等待林陈叶驾到。可林陈叶来了之后上下打量谢禧一番,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谢禧安慰自己陛下是个有情调的人,再等等。

好不容易林陈叶赏完夜景,走到谢禧身前执起她的手。谢禧暗想,来了来了,不能慌,身为陛下的妃子,这一刻总归是要来的。可林陈叶只是不住地摩挲着她的手,末了问了她一句“疼吗?”

谢禧顿时明了,是为今日章华殿她拳打卢画萼一事。她打完卢画萼之后就跟谢新绿走了,也不知后续是如何处理。想来动手这么大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太后和陛下。所以陛下这是,兴师问罪。瞧这目光缱绻,也不像啊。谢禧谨慎地想了想,回答,“现在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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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陈叶放下他的手,坐在了桌边,盯着桌上的菜肴至少得有一刻钟了,谢禧实在忍不住了发问。

林陈叶回神,“你饿了吗?”

“不饿。”虽然平常为了保持腰身要控制饮食,油腻不多食,辛辣不多食。可从章华殿回来开始便告诉她陛下今夜要在平芳局过夜,自那开始她只喝了两杯水,林陈叶对这一桌子美味佳肴无动于衷,可她腹中空空。但是今夜最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和陛下生米煮成熟饭。

林陈叶冲她招手,"过来,陪寡人用膳。"

谢禧咽了口口水,考虑要不要和陛下说夜深了,就寝吧。那边林陈叶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在右手边,“不喝吗?”

谢禧赶紧过去,陛下的旨意不可不从,这可是陛下要我喝的,平常我也不爱喝汤。

瓠羹清酸微辣,开胃爽口,谢禧吃得很好,一汤匙一汤匙往嘴里喂,林陈叶侧头静静看她,眼中情绪翻滚,晦暗难明。

谢禧嘴上不停,心中忐忑。间隙偷偷看了一眼林陈叶,发现林陈叶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只能当做没看见,专心喝汤。一碗喝完,林陈叶又问,“还要喝吗?”

饶是再饿,谢禧也不敢在林陈叶意味不明的注视中安然喝完一碗汤。

谢禧摇摇头,小声回答,“不用了,妾服侍陛下安寝。”

林陈叶恍若未闻,作势要盛汤,谢禧赶紧动手给他盛了一碗放到面前。

林陈叶拿汤匙一圈圈搅着汤羹,一言不发,整个室内落针可闻,只偶尔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

陛下,这副模样,是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一国之君却要屈尊来亲近自己这外戚权臣之女,觉得侮辱?

谢禧心里胡乱猜测,面上一派恭敬,低眉顺眼在林陈叶身旁坐着,半点烦闷不露。

“为何要打人?”林陈叶突然问。

谢禧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下午她在章华殿动手之事还没过去,这是要替卢画萼问罪。

谢禧跪下回道:“卢画萼言语之中涉及家母,妾实不能忍,若是陛下觉得妾言行不堪,妾任陛下责罚。”

“我是问你为什么打她,卢美人有罪,有宫规处置,若你想掌?她自有下人代劳,又何苦自己亲自动手。你是高门贵女,自小礼仪教导想必不少,不然任你如何花容谢公也不会让你进宫,就因为卢美人一时恶言,值得你亲自动手,不怕有失身份吗?”

谢禧一时沉默,是啊,不过一时口角,值得她亲自动手吗。

林陈叶又说,“孟才人祖籍北路,幼时常随家里走南闯北,你经常去寻她让她给你讲商路上的趣闻。还有闻婕妤,书香世家饱读诗书,你姐姐与她交谈甚欢,两人经常切磋棋艺,以诗会友。就连方……”方阅人平时不太起眼,册封时林陈叶心不在焉,不知她是个什么位份。

“方才人。”

“就连方才人,家世不显,人也平平,平日里遇见也能打声招呼,闲暇时一块吃些点心。可偏偏卢画萼,即使她多次向你示好,你始终不予理睬,所以乍闻你位及昭仪,她才一时失智出言不逊。你为何如此讨厌她呢?”

“自是因为……”

“想清楚在回答。”

谢禧认真想了一瞬,索性破罐破摔,“自是因为她讨厌我。”

“她可以讨厌我,我为何不能讨厌她。”

开了头,谢禧反而无所顾忌,“她卢画萼真当自己掩饰的很好吗?我从闺中便听说过卢画萼,卢家官至三代,伯父于朝野素有清名,父亲能力显着。最重要的是卢家至今只有她一个孩子,千恩万宠的长大。她那样的人自是不屑于与我们姐妹往来。”

谢禧想起刚进宫卢画萼看到她与谢新绿时嘴角的不屑,冷笑一声,“可偏偏我们有一个好父亲,好姑母,两个妾生之子也能进宫居她之上,她自然不服气。”

“明明看不上我和姐姐的出身,为了在后宫行的安稳还要与我们虚与委蛇,真是委屈她了!”

“若是她真能一开始便对我们不假辞色,我倒还敬她几分不慕荣华,对她刮目相看。结果呢,背地里说过多少次我们姐妹出身微贱,不知廉耻,面上照样客客气气,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她那样一个受全家真心疼爱的人,连自己的真实的好恶都不敢随意表露,我瞧不起她。”

一番话说的谢禧口干舌燥,伸长脖子往桌上找水。

林陈叶倒茶递给跪着的谢禧。

谢禧赶忙低头,“劳烦陛下,妾不敢受。”

林陈叶往前一送,“快喝,寡人还有话问。”

“是。”

谢禧伸手接过,林陈叶瞥见她自宽大衣袖间伸出的手,骨节纤细,十指流玉,指尖鲜红的蔻丹晃得人眼花。林陈叶递茶自上而下,两人一时间挨得有些近,眼前是她乌黑的发。因着要侍寝,三千青丝未饰簪环倾泻而下,只在腰间用一根发带松松挽住,顺着柔顺的腰肢往下......

林陈叶不自然地偏过头直起身,慌乱地眨眼。他也说不清刚才是怎么了,心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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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禧听着上面一直没动静也不敢抬头,老老实实跪好。

林陈叶喝了口茶,把心头不知名的悸动压下去,清了清嗓子后开口,“只因为这样就值得你亲自动手,即使你现在不是寡人的妃子,只是谢家五娘子,动手打人这样的事也不该发生。”

“因为心中实在讨厌。”

谢禧抬起头,澄明的双眸毫无愧疚,“只是因为卢画萼没动手,只是说了几句话,她犯的错就小吗。从她得知要和我们一同进宫开始口中恶言就没停过。她的伯母卢大夫人,有一次在成衣铺碰见了我娘亲,娘亲买了一匹麻布为我和姐姐纳鞋垫,卢大夫人说娘亲嫁入谢家这么多年还是改不过渔女粗鄙的习性,只盼谢家娘子不要学了她的做派。她是全家的娇娇儿,我与姐姐也是得谢家锦衣玉食,精心教养长大。谁又比谁差。我还是我娘亲跟姐姐的心肝宝贝呢。”

谢禧满脸写着“谁还没人爱啊”。

“就像今日,再严厉的惩处也不过禁足罚奉而已,这些就能抵消她对我和姐姐的污蔑吗。她道歉,若是我们不接受反倒是我们的不是。即是如此我打了她一拳,去与她赔罪便好了。”

林陈叶一时没说话,过了半晌开口,“你跟谢觉说得倒是有些不同。”

“阿兄到底说了我什么?是不是说我娇纵任性,娇生惯养?”

林陈叶但笑不语。

陛下这是跟她打什么哑谜呢。谢禧急了,膝行至林陈叶跟前。

她像一朵云一样飘过来,云鬟雾鬓,腰若执素,素白的脸占满了林陈叶的眼帘。

他环住谢禧的腰,把她半抱在身前,“他说,你很美。”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