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忙派人再去打水。
林陈叶举手制止,“别往里面去了,别带了风进去,另寻一间浴堂就是了。”
金粟心中狂风大作,波涛翻滚,在林陈叶面前不敢显露半分,只能连连应是,又去另寻一间浴堂给林陈叶沐浴之用。
林陈叶从房里出来之后,饶是身上裹得不少,被大风当头一吹,不觉咳嗽出来。
他暗叹一声,到底是着凉了,对谢禧倒没什么埋怨的意思,只是心中无可奈何。
谢觉带着军报来找林陈叶势,敏锐发现今日有些不同,金粟在外面值守。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陈叶身边贴身伺候称得上亲近的一直以来也就是他和游金两个。
而和游金相比,金粟又一直游离在外,林陈叶轻易不会让他做什么要紧的事,这次谢禧的事却是个意外,本来是要让游金去的,但游金竟然推辞了。
这是谢觉本也不知道,是林陈叶派游金另做一桩事,临去之前特意来找谢觉说了一番话。他对谢禧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恳请小谢大人在他不在的时日看着些陛下,莫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有多留心金粟,别让他为了讨好陛下忘了自己的本职。
游金的意思谢觉知道,他本是先皇后留给爱子的护卫,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其实两人的情谊和他这个表兄也没差的。前些年在林陈叶尚未长成之时,为林陈叶不知挡了多少明枪暗箭,就连谢太后也没能将他从林陈叶身边带走,两个人可以说是相互扶持着长大,他自然有资格对谢觉说这些话。
谢觉当时只说陛下心中自有成算,不会让他人左右。游金长叹一声,陛下之前是尊莲台上的玉菩萨不近人情,自然不会被人左右,可现今菩萨开了心窍,保不齐便被有心人撺掇,做出些什么事来。
谢觉说他想得太多,游金饮了一杯后又说,“小谢大人,您和陛下的交情如此我也不想瞒你,我所担忧的不是旁人会蛊惑陛下,而是担心陛下自己,陛下他前二十年,委实过得太苦了。如今太后不在,正是志满意得之际,我自然也希望陛下能得心爱之人,从此团圆美满,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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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可谢觉却明白。
是啊,他过得太苦了。活生生的人变得像个雕像,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如今得见天光,尝惯了苦又尝甜,若是有朝一日发现糖不甜了,他又会怎么做呢。
谢觉心里也知道,可陛下的苦楚大部分来自他的姑母,他又能如何说,只能和游金对座痛饮,陪他一醉解千愁。
思绪回笼,谢觉不动声色地看着凑过来的金粟,“今日看你怎么是个笑模样呢,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好事?”
“有吗?”金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竟没发觉自己是笑着的,唐突了小谢大人,该打该打,小谢大人勿怪。”
谢觉当然不会怪他,只是问,“瞧着古怪,该不会有什么事等着我吧,那我可不去了,免得被算计。”
说罢转身,作势要走。
“哎哎,小谢大人,”金粟从后面叫住他,“我的小谢大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陛下正等着您呢,您这没进去就走,陛下要问起来,奴婢该怎么和陛下交代啊。”
“这还不好交代,就说我看见你这笑模样疑心陛下有事等着我呢,见势不好先溜了。”
说完竟真的要走。
“小谢大人,这真是奴婢的过错了,”金宿好说歹说把他劝回来,“奴婢不是为您高兴吗,竟还让您误会了。”
“为我高兴,高兴什么?”
金宿侧头瞥了里面一眼,“还能为什么,眼下陛下身边还有谁啊。一家子出来的,可不就是一荣俱荣嘛。”
原来是因为阿禧,不知陛下做了什么,竟让金粟不加掩饰。
“好啊,我当是什么事呢,你拿这事打趣我,一会儿非得和陛下告状不可。”
“是奴婢想得浅,小谢大人和谢大人本就是陛下的肱骨之臣,有没有谢娘子谢家和陛下的情谊都不会变,可如今加上个谢娘子这不是锦上添花嘛。”
说完又低头和谢觉悄声说:“只是弄也得劝着点谢昭仪,适当玩闹可以,但也得注意陛下龙体,陛下本就身体不好,养了这些年才养回来一点,可不能跟着谢昭仪胡闹。”
“行,我知道了。金大人,我承你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