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月国南境的领地扩充后,朝廷虽已委派大臣来管理南应府,但西月帝颜乔依旧令颜宗及叔风分别驻守在南应府的两地。
而范先生在向北安城知府交接完相关事宜之后也率领剩余的宗王军由北境出发赶往南境玄城,与宗王会合。
那日,阿诺正在城外军营的校武场练兵,得知范先生到来欣喜若狂,当即便马不停蹄入城赶回福园。
福园依山傍水,富有南地秀丽多姿之美,它的前身乃是柳南国的一座王府,现改成了宗王暂时在玄城的府邸。
此时福园的堂厅因范先生的到来变得热闹不已,余成、魏准正与范先生谈笑风生。颜宗依旧高坐在旁沉默寡言地喝着茶,但冰冷的脸上也时不时因他们的谈话而显露出几分笑意。
“范师父,您可算回来了!”阿诺匆匆赶来,见到久违的范师父他竟不由得鼻头一酸,依旧像孩子般扑进范先生的怀中,抽泣道。
“阿诺千户多大了还哭鼻子呢?真想让你手下的那些兵仔子见识见识。”一旁的余成见此情形反倒抿嘴偷笑起来,魏准也忍不住打趣道。
“就你话多?”范先生则一边宠溺地拍着阿诺的后背安抚着,又一边冲魏准笑道。
阿诺也才十四岁不到的年纪,从小又是跟在范先生与宗王身边长大的,宗王毕竟也才大他十岁,自然不及范先生对他那般细心呵护,遂阿诺对范先生的情感依赖更像父子。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与自己的范师父分别数月之久,这总算见着了心绪难免没把控住。
虽有范师父维护自己,但阿诺听闻还是有几分羞羞答答地从范先生怀中起来,努了努嘴也瞪了一眼魏准后这才想起到宗王面前施了施礼。
“这个时辰你不是还在校武场练兵吗?”宗王一脸威严地质问着,但还是将一盏温茶递过去。
“已练了大半,余下的让百夫长督促着就行。”阿诺也丝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盏一口饮下,再回道。
“殿下,安宁县的将士来报,说今日郑云旗现身在安宁县附近,认出她的士兵们欲拿她却被她给逃了。”就在阿诺话刚说完,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向颜宗禀道。
“逃了?我看是他们无可奈何抓不住人吧?”余成听闻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郑云旗?她不是早已逃往景宋国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安宁县?”阿诺面露惊色,也跟着好奇问道。
“八成是回来祭拜她父母的,当初我们奉殿下之命将郑宇夫妇葬于如今安宁县外的峰岭上。”魏准双手环胸,皱了皱眉说道。
“可有伤亡?”颜宗这才威严问向侍卫。
“皆是轻伤,那郑云旗未下死手,临走前还扬言今日枪下不杀西月军一兵一卒权当还殿下替她父母收尸入土的恩情,但她与西月国之间有不共戴天的家国之仇,遂下次…..”
“行了,退下吧。”
不待侍卫说完,颜宗已沉下脸不耐烦地命道。
待侍卫退出堂厅,屋内一时安静下来,阿诺与余成面面相觑,他们虽暗自敬佩这云娘子恩怨分明,豪气冲天,但她这狂妄的话无疑是在挑衅西月国,宗王听之自然不悦。
西月国尚京城的寒王府里,重伤初愈的颜寒在听闻柳南与乌苍两国竟被颜宗轻易拿下后不禁怒火中烧,当即将姬妾端上前来的药汤打翻在地,吓得那名姬妾花容失色忙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殿下息怒,事已至此,当保重身子将伤养好才是!”一旁的侍卫冷武也急忙跪了下来,忐忑劝道。
“实在可恶,竟又让他抢了本王的功劳!”躺在床上的颜寒因重伤失血过多遂依旧面容苍白,此时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如画般的容颜被阴戾笼罩如同厉鬼。
“殿下,来日方长!”侍卫冷武继续劝道。
颜寒冷哼了一声,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姬妾顿觉得眼烦,正欲开口将她呵斥出去时不想外头响起一个温润如茶却又透着几分帝王之威的声音:
“好一个来日方长!”
尚不等颜寒反应,颜乔华贵修长的身影已跨入厢房,俊美的面容似笑非笑,那双凤目里尽显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