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一路把周离行往外面带,一路上拐了几个弯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蛮多,并且他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弯道,只觉得这路全长得一个样儿。
周离行寻思着自己也不路痴啊,出门在外碰到认不到的路,搜个导航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走,压根不用一直盯着导航,导航念一句,这边照它喊得来做,一整个大脑空空。
可现在,明明前方看着是直行,小绿点却带着他左转,最离谱的是,他左转之后,之前直行时余光看见的树杈子直接不翼而飞,原先的左边,现在的面前,又再次呈现出之前直行时的视角,那路简直是长得一模一样。
周离行:“……”
眼前一黑一亮的,盲,实在是太盲了,他开始后悔没有认真系统地学习奇门遁甲,而只是临时抱佛脚地学了几个阵法的排布。
啧,太依赖半成品阵盘也不是一件好事,这个习惯等出去了一定得改!
萤火虫将周离行一路七拐八绕地带到了一棵大树下,那棵树枝桠伸张,繁茂而又巨大,树干大概有三四个成年男子手拉手合抱的那样粗。
大树向外伸展,一半是夏日的深绿,一半是深秋的红金,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震撼。
周离行停在七步之外,脑子里在疯狂敲击生物学和地理学的知识文档,最后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似乎应该归类到玄学上。
毕竟这个空间一看就不符合科学,有点盗梦空间的味道,要不是经历过九重梦魇,他都要觉得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个幻觉了。
那带路的萤火虫将人带到后就安静地飘在树边,不知多少数目的萤火虫浮在那里,为这棵本就震撼的大树涂上一层莹莹绿光,将整棵树的轮廓都用这些光描了一遍,看起来就像是这树本身就会发光一样。
周离行:“……”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那些萤火虫在树边绕着圈圈地飞,似乎是看见周离行迟迟不来,疑惑地停下来歪了歪头,然后一只只飞过来组成了一个指方向的箭头。
箭头的屁股对着周离行,箭头的方向指着大树,意思十分地明显了,就是要他快点接近那棵树。
周离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一下萤火虫组合而成的箭头的屁股,萤火虫一哄而散,一群光点散在空中像从天上落下来的星星。
他说:“你们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这么猴急地催着人过去,一看就有猫腻好伐。”
萤火虫:我不道啊,你在说啥啊?
它们无忧无虑地在周离行的身边飘了一会儿,就又重新回到大树那里猫着了。
有人会被一催,就直接如了别人的意吗?
当然有,那个人就是被萤火虫带路引过来的周离行。
反正之前萤火虫带着他走的时候就已经乖乖地跟上去了,现在不过就是靠近一下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里到处都乌漆麻黑的,好像被火烧过一次一样,只有这棵树是有生机的,虽然一半夏天一半秋天也不算多正常。
但至少在现实里也是出现过的,是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周离行说服自己之后,直接大跨步走了过去,鬼使神差地将手摁了上去。
掌心贴在棕色的树皮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自指尖一直漫到了心脏,最后一股脑冲上了头顶。
那奇异的感觉像让人头皮发麻的细小电流,又像是有绿藤顺着手指在向上攀爬,时不时挠到痒痒肉,反正就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感觉,不疼,但很悠长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