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知道,白芷是埋怨谢辞景,可是又能怎么办,如今的京都,他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之一。
沈珺闻言,目光柔和地掠过白芷略显疲惫却仍倔强的脸庞,心中暗自叹息。她轻启朱唇,声音温和而坚定:“大人,白芷与我确实辛劳一夜,不如让你的人来照顾?”
说着,她转头看向白芷:“你先去休息吧。”说话间,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门被合上,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不多时,一名侍从应声而入。
沈珺对侍从低语几句,那侍从立刻点头,快步走向床边,动作既迅速又不失谨慎,接过沈珺手中的水杯,在谢辞景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继续为他喂水,同时还细心地调整着被褥,确保他舒适无虞。
而此时,沈珺缓缓后退几步,带着笑意,言语之间很是轻柔,只听她开口:“大人,男女有别,共处一室终究于理不合,既然有人照顾你,那小女子便先行一步。”
“稍后会有大夫过来,有何要求吩咐这位小哥便好。”
“对了,这钱我都已经付了,大人不用担心……”
还不等床上的人反应,沈珺已经转身,她轻轻掀开帘幕,那背影在晨光拉长的影子中显得格外孤清而坚决。门扉轻启,又悄然合上,只留下一室静谧与逐渐淡去的香气,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似乎都在为这片刻的别离轻声叹息。
谢辞景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腔内掀起巨浪,他挣扎着想要坐直,却只能无力地倚在柔软的枕头上,双眸圆睁,满是不解与错愕。
心口处的疼痛如同被烈火灼烧,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那脆弱的防线,嘴角不自觉溢出了一丝血迹,在苍白的唇边显得格外刺眼。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以支撑自己,却只触碰到冰冷的被褥,那份无助与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禁闭上了眼,眉头紧锁,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室内静得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和偶尔传来的微弱咳嗽声,与窗外欢腾的鸟鸣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孤寂与凄凉。
谢辞景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他拼尽全力,试图唤住那即将消逝的身影。“你……咳咳……”
他颈间青筋暴起,如同干涸的河床中突兀的岩石,眼睛因极度的情绪而充血,猩红得骇人。房间内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响。
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却只是徒劳地让身体更加虚弱地陷回柔软的床铺中。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眸,在空荡的房间里四处搜寻,渴望捕捉到那一抹已消逝的温柔身影,却只映入了冰冷的墙壁和逐渐暗淡的光线。绝望如同夜色般悄然降临,将他紧紧包裹,他无力地垂下手臂,任由泪水混杂着嘴角未干的血迹,缓缓滑落,滴落在枕边,绽放出一朵朵凄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