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在狱中吃尽苦头,能否活着出来都未可知,你若还算有良心,就给我跪去顾家,哪怕磕头磕破了额头,也要让他们松口!”
六夫人肩头一痛,拐杖重重落下的疼痛让她不觉身子一颤,但她并未躲闪,只是重重磕头,哽咽着应道:“母亲,我知错,我这就去求顾家……求世子和大娘子放过我弟弟,我必定让弟弟安然无恙地回来。”
离开孙家后,六夫人步履沉重地回到镇国公府。
她一路踉跄,深知自己犯下大错,如今唯有放下尊严,去恳求林若萱的原谅,才有可能救得孙彻一命。
她走到林若萱的院子外,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但很快被心中对孙彻的担忧所替代。
她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伏地,满眼决然地低声说道:“若萱,大娘子,请您出来见我一面,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孙家,让我弟弟平安归来……”
院中渐渐传出动静,不多时,路过的女使和婆子们纷纷停下脚步,彼此窃窃私语。
几名婆子见六夫人这样跪在院子外,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低声议论。
“六夫人当日不是嚣张得很,动辄便喝骂大娘子?如今这般狼狈地跪在院外,也是活该。”
“可不是?这六夫人当时处处压着大娘子,谁曾想到会有今日。”
几位婆子见到六夫人低头伏地,平日积下的不平和不满纷纷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没有一人上前通报。
红雅和绿翘见状,站在院门外,心中暗暗冷笑,抬头望了望屋内,眼神中透出几分幸灾乐祸。
红雅轻咳一声,走上前来,低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对六夫人说道:“六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大娘子正在午歇,不便见人。”
六夫人抬头看着红雅,眼中满是乞求,哀声道:“红雅姑娘,我知晓曾对大娘子不敬,可如今孙家危在旦夕,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求她。还请你行个方便,替我禀告一声,让她出来见我一面。”
绿翘听闻此言,冷笑着说道:“六夫人,您这话真是说得轻巧。大娘子心善,忍您已非一日,如今您来求她,她便一定要出面吗?况且,当日您可是骂她狐狸精、辱她勾引世子,何曾有半分手下留情?”
六夫人脸色一白,羞愧得无地自容,只能哀求道:“绿翘姑娘,过去是我一时糊涂,求你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通传一声。我……我可以向大娘子磕头认错,任凭她责罚,只求她看在同为顾家一员的份上,放过我弟弟……”
红雅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六夫人,您的苦心我们自然明白,只是如今这大娘子的院落,您随意跪在这里,若是大娘子不应,岂不是要背上无情的名声?这般为难她,怕是对您对她都不好吧。”
六夫人闻言,眼神一黯,心中如针刺般难受。
她咬了咬牙,重重地叩首,低声说道:“我知道,都是我咎由自取,惹得大娘子厌恶,但此刻我别无他法……只求大娘子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