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徒一族的东西,并不比国库中的差。子规,去库房,将我的那套点翠的头钗,统共十二支的,加那对蓝田玉鸳鸯佩,累丝并蒂莲步摇,花鸟纹金镯,再加上一对邢窑梅瓶,一套琉璃金盏,两只鎏金嵌珍珠宝石妆奁,还有那些书画取出来。你再看着挑一些东西,不必吝啬,只管捡好的。我记得还有几匹云锦,也全都拿出来,交给言大人,添到礼单里。”
子规领命,带着言仕协退下了。
“这言仕协虽不如费允,但做事还算中规中矩。要不是他当初有功,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任命他为礼部尚书的。”太后慢慢品着茶,道。
“母亲出手当真是阔绰。”段暄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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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在我当初的一些陪嫁。这也是我们对宋阿宝的看重。只盼着你们能够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我也就放心了。”
“母亲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儿子是否可以走了?”段暄站起身,问道。
太后也不再留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段暄回到自己宫中,便屏退了所有人。
此时他的怒火终于平息,却又难免伤感。
母亲还是这样,独断专横,从想要听一听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是一心一意地做着司徒氏的说客,时时刻刻都想着家族的利益。
皇后的人选,由不得他,想必以后妃子的人选也定是如此。只怕后宫里要全是司徒氏党羽的耳目和爪牙了。
或许连同他自己,都只是司徒氏争权夺势的工具。
段暄坐在床边,环视着偌大的,空空荡荡的宫殿,心中只觉得无比凄清。
或许身为一国之君,本就是孤独的。现如今,他连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承意殿中仆役众多,可老实的,段暄嫌弃呆板,伶俐的,又总觉得圆滑,近身服侍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称心如意的人。
毕竟那些人只是随侍之人,要么只照看主上的饮食起居,其余一概不管不问,要么只想着溜须拍马
若是青奴在……
想到青奴,段暄更为难过。
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一旦没了她,段暄一时实在是不习惯。可是,却又不得不舍了她。虽然她很是得力,也愿意为段暄赴汤蹈火,可是她知道的太多了。仅仅是知道先帝驾崩真相这一点,就万万留不住她。
况且,上次她私自去暗中保护王骥的家人,又去追赶稷王的乾魂,并未事先告知段暄,这些都不是段暄想要看到的。
段暄知道青奴是为了他,但是擅作主张,有脱离掌控之兆,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朝中从来不乏得力之人;愿意为主上赴汤蹈火,听话的,乾牢之中比比皆是。
青奴很好。可是她于段暄,并非唯一选择。
段暄深知自己此举太过心狠,可是心软之人,怎么能在这龙椅上坐得稳当。
青奴,你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