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疏桐几人一路相送。
“说起来,康大人还是我的师叔。在临穹山时,我拜在了初阳长老门下。方才听康大人称长老为‘师兄’,这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出府的路上,段泓道。
“这是臣的荣幸,是臣的荣幸。”康公明受宠若惊。
“刑部都官司主事祁青羊大人,和大理寺主簿仲合秋大人怎么不见?”起先,岳疏桐就一直好奇这二位为何没有到场,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一问了。
“祁大人奉命去下面州郡查兵器案,仲大人也一同前往了。”杨念古道。
岳疏桐的心不由得一沉。祁青羊和仲合秋岂不是身处险境。眼下朝中能为他们所用的人本来就少,若是再折损两人……
许是看出了岳疏桐的心思,杨念古开口安慰道:
“姑娘不必担忧,祁大人和仲大人一直与我有书信往来。昨日我刚刚收到了他们保平安的信。说起来,他们前去查案,我也一度提心吊胆。有那么几日,他们二人竟断了音信。不怕姑娘笑话,当时真的将我吓坏了,直到他们送信过来,我悬着的心才放下。”
“真的是二位大人亲笔写的信吗?”岳疏桐有些怀疑。
“错不了。我与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字迹烧成灰我也认得。”
“那就好。”岳疏桐打消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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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谷宅的角门处,小厮已经套好了车。
纪成勋等人没有一道离开, 而是分散着,有先有后地走了。有几人特地绕了路。
看到这几人想得如此周到,岳疏桐更为放心。
临穹山的弟子,怎样都不会错的。
“阿灼,杀了夫子,毁了临穹山的人应该是段暄,你为何说是司徒熠?”回房的路上,段泓终于忍不住,迫不及待地问岳疏桐。
岳疏桐轻轻一笑:
“殿下,若是我方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段暄做的,你觉得那几位大人,有没有胆子直接向段暄索命?”
段泓一愣。
岳疏桐继续道:
“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至少现在没有。殿下,在世人眼中,我们仍旧是谋害先帝的乱臣贼子,是我们谋图篡位不成,行迹败露,才招来杀身之祸。即便我刚刚已经告诉他们,我们是被冤枉的,可眼下,我们还没有证据来洗刷我们的冤屈。这件事,在纪成勋等人的心里,也是一根刺,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这根刺便会刺得心隐隐作痛。而能够缓解这种痛楚的,就是临穹山覆灭一事。因为这件事,他们对我们已经减轻了顾虑,可以一门心思地谋划复仇一事。若是我们直接告诉他们,是段暄毁了临穹山,杀了夫子,他们会作何想?”
“他们会以为,是我贼心不死,还想争夺皇位。”段泓逐渐明白了岳疏桐方才的言行,“他们甚至会怀疑关乎临穹山被灭满门,还有夫子被杀的一切是否真的如我们所说。最终,他们会因为这些疑虑,不会尽心为我做事,亦或是站在我的对面,甚至将我出卖给段暄和司徒熠。怀疑就像是一方纱,挡在眼前,再也看不清谁是谁非。”
“没错,这就我所担心的。眼下,我们唯有用司徒熠做幌子。还有,遗诏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段泓不语。浓重的夜色下,岳疏桐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猜到,段泓一定在深思熟虑他们二人的对话。
最终,岳疏桐听到了一声轻笑。
“阿灼思虑周全,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