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进屋说话吧。”小石头笑道。
岳疏桐搀着小莲花,跟着小石头进了屋。
屋中十分阴暗,也并不比外面暖和。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一张低矮的看不出形状的木桌,两只破旧的木桶,便是这屋中所有的陈设。屋子的一角,几块砖头垒砌着一口灶,灶上扣着一块当做锅盖的木板。
“我看着阿灼的穿戴,还带着这么多人,现在一定是尊贵了。我们这家,又小又破,还请你不要嫌弃。”小莲花有些不好意思道。
“快别这么说,我怎么会嫌弃呢。”岳疏桐忙道,“我做梦都想再回到这里,有爹娘,有你们……”说着说着,岳疏桐又是一阵哽咽。
“快坐,快坐。”小石头一边招呼着,一边拿起屋中仅有的一只木凳,用衣袖擦了又擦,请岳疏桐坐在木凳上。
岳疏桐自然不肯。一番争执之后,小莲花坐在了木凳上,岳疏桐则坐在砖块上。
小石头端上了一碗水。
“家里没茶,阿灼请喝点水吧。”
“看你,怎么能让阿灼喝凉水呢,你快去烧些热的。”小莲花埋怨道。
“快别忙。”岳疏桐拉住小石头。柴火贵,特别是到了冬日,岳疏桐不想让小石头为了给自己的一碗水而破费,“我们坐一起说说话,便很好了。况且,我也不渴。”
小石头这才坐了下来。
“阿灼,我真的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再见。”小莲花握住岳疏桐的手,眼中溢满了泪水。
“是啊,当初我跟着爹娘逃难去,就想着,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小石头道。
“你们这几年,一定很不好过吧?是怎么回来的?”岳疏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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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爹娘应该是村子里最早出去的,”小石头道,“当时,我只知道是往南走的。走了好多天,到了一个镇子,就不再走了。那时,没有钱,爹娘也病着,我只能去要饭。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后来,听人说,家里好些了,地里能长出庄稼来了,我就和爹娘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不过过了一段时日,开始有人回来了,村子里才热闹了些。不过……也有好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石头差不多,都是跟着爹娘走了,后来听说家里好些了,才回来的。就是我娘,没撑住,马上就要到家了,她却不行了……”
三人一阵沉默。
“阿灼,你快说说你。”小莲花打破了死寂。
“我妈?我也是跟着爹娘走了,但是没走出多久,爹娘便都离开我了……”说着,岳疏桐又落下泪来。
小莲花默默抱住了岳疏桐。
“阿灼,我看你如今很是尊贵,还带着这么多人,坐着那么气派的马车,穿得也好看,你是不是嫁给哪位贵人了?”小石头见岳疏桐难过,忙问着话。
岳疏桐摇了摇头,道:
“我尚未成亲。”
“那你这是……”
“只是侥幸,混了个一官半职。”岳疏桐强笑道。
“你当官了?”小莲花问道,“许久未听说有女人当官了。”
小石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
“我听从祈安过来的人说,当今圣上登基,封了身边的一个女人做镇国侯,难不成……”
岳疏桐点了点头。
“哎呀,阿灼,原来你就是镇国侯啊!”小莲花惊喜万分。
“阿灼,你真是好样的。”小石头称赞道。
“不过,我如今在家里,没有什么镇国侯不镇国侯的,你们不许同我生分。我就是你们小时候的玩伴。”岳疏桐道。
“好,好。”小石头和小莲花连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