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看着薄景琛,眼神里带着不自觉的期待。
然后,在听清薄景琛脱口而出的话语的瞬间,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淡,期待的光芒破碎。
像是有一块巨石被一根细线吊在他的心脏上方,线绷得紧紧的,巨石摇摇欲坠。
薄景琛说出口的话化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刃,将那根吊着巨石的细线割断,巨石狠狠砸在了祁连山的心脏上,砸出了一道裂痕。
意外的意思是?
被拒绝了……
是他的错,他太心急了。
薄景琛话还没说完,刚脱口而出半句话,就见,刚刚还眼含光亮面带期盼看着他的祁连山,瞬间变成了丧眉大眼的沮丧小狗。
第一次见面时,祁连山留给他的冷脸拽哥的形象瞬间幻灭,像个和主人讨要狗粮,却被主人踹翻狗盆的委屈小狗,不,大狗。
还是很大一只的那种。
“喂,祁同学。”薄景琛被他的委屈样子逗得只想发笑,声音不由自主就染上了笑意。
薄景琛故意拖长了尾音叫他,褪下了脸上常年挂着的那副虚假温和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轻佻,却并不惹人厌恶。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别人的话只听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容易误解别人的意思。”
他笑得眼睛弯弯,配上此时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他一贯向外人表现出的温和天使形象,反而像只狡猾的狐狸。
祁连山看着薄景琛脸上的笑,呆住了。
薄景琛以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形象,一向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是相敬如宾。
直到最后,两个人变得熟悉了,再加上祁连山有意识的主动,才稍微像是一对合法的夫夫了。
祁连山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故事的开头不同,所以造成之后的走向和结局也不同。
所以,他不能再用上一世的固有思维来看待薄景琛,而是应该去主动了解,探索,寻求那个隐藏起来的真正的他。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薄景琛,看起来恶劣,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那只尼克狐。
“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薄景琛接着说他刚才没说完的话,“虽然你的告白让我有些意外,但我想了想,我确实没法拒绝,我也不想拒绝。”
祁连山的眼睛噌得一下亮了。
然后他又听到薄景琛说:“可我也不想答应,我们才第二次见面,速度太快了。”
祁连山:,,?^?,,
他忽然一个猛地低头,额头就要碰到薄景琛的肩膀,却又在上方停顿了一下,察觉到薄景琛没有躲避的意思,这才放心地把额头抵了上去。
祁连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就像是在过山车上似的,被薄景琛短短的一段话弄得七上八下的。
他靠在薄景琛的肩膀上,开口时,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在逗我玩儿么?”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包裹着一层轻柔的雾,明明该是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请求。
“我没有答应你,很失望吗?”
祁连山语气里的失落和委屈太过明显,让薄景琛想不察觉出来都难。
祁连山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默不作声。
薄景琛内心深处惊讶于自己对这个小朋友的容忍度,对于他突然的接近和肢体上的触碰,竟生不起丝毫的厌恶和反感,连抗拒的念头一丝都无。
“小朋友,怎么不说话?”
可惜现场没有镜子,薄景琛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像是被蜂蜜腌渍过的桃花瓣,那样柔软又甜蜜。
祁连山终于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把头从薄景琛肩膀上移开,“我不是小朋友。”
“可是你比我小了五岁,我读大学你才刚上初中,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小朋友啊。”
薄景琛有时候心眼很坏,他明显察觉到了祁连山似乎在对于两个人的年龄方面很是在意,偏偏就用年龄问题来刺激他。
也能理解,小男生嘛,总是希望自己能更成熟一些。
祁连山又不说话了。
实际上他今天说过的话,已经超过过去几天的总和了。
祁连山发现,在面对薄景琛的时候,他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沟通交流的欲望异常强烈,无论薄景琛说什么,他都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回应。
祁连山了解薄景琛隐藏在温和表皮下的恶劣习惯,他从前也会这么逗他。
甚至故意在床上把他撩出火,然后拍拍手说自己有工作,让他自行解决。
薄景琛好像就喜欢看自己在他面前流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生气,愤怒,渴求的欲望。
“祁连山。”
薄景琛叫了他一声,抬起手很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头,顺着柔软的发丝,手指灵活地钻到了他的衣领里,捏了捏他的后颈。
冬天,裸露在外的手总是冰冷的,祁连山被薄景琛凉的像冰块一样的手冻得身体一抖,僵硬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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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意识到之后,又很快的适应下来,放松了身体,用体温给薄景琛暖手。
薄景琛感觉自己的手像是靠近了一簇燃烧的正旺的火苗,牢牢覆盖在上面。
他下意识合拢了一下掌心,将温暖到滚烫的热气锁在手心里,私自独占,只给自己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