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而又充斥着力量的清冷声音在贵妇耳畔炸响,使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扼制男孩的左手。
“锻炉之主的代表,斯屋维的英雄,你这是何意?”
高坐在王座之上的佩德罗看见默哀仪式被打断,不禁感到一丝恼火。
不过对方名义上拯救了自己,外加其和伊戈尔三号的那位似乎关系密切,作为还没站稳脚跟的至高王,他也不好当场发作。
不然家族内的敌对派系会乘机抓住他的把柄。
伽呙丝毫不想理睬这个言行举止都虚伪至极的新任至高王。
她蹲下身子,先是轻轻擦去了抬头呆呆望着自己的男孩眼角的泪滴,而后将手心中握了许久的那枚狮子勋章放在了他的小手上:
“如果德·奥里克先生还在,他也会支持你的,勇敢的小查理曼。”
伽呙柔声地安抚着这个对自己手中的盾徽勋章感到不可思议的男孩。
男孩看着盾徽上那头威武的狮子,将其抱在了怀中,而后有些畏缩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飒爽俊秀的大姐姐:
“可是,我哭泣了,这不是不勇敢的表现吗。”
伽呙摇摇头:
“哭泣不代表不勇敢,因为它同样是一种美德——怜悯。”
“而且事实上,相比于人模人样站立着的其他家伙来说,查理曼,你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
“因为他们甚至都不敢显露自己的真实的内心。”
这是一场名义上悼念逝者的,实际上是重新分配利益蛋糕的宴会。
除了哭泣的小查理曼,没有任何人对于拼死传出消息并且拖延黑暗机械教时间的德·奥里克感到悲伤。
他们贪婪地垂涎着即将到手的权利,而所谓的默哀,只是这些显贵们遮掩饿鬼面容的人皮。
而这些家伙,甚至不允许一個男孩流露真挚的情感。
伽呙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鼓励:
“查理曼,德·奥里克阁下将他的盾徽和荣誉交予了我保管,而如今我在这至高王宫之内,正式将它们托付给你。”
“你要恪守本心,不要被外界的妖魔所污染。”
查理曼抱着怀里的盾徽,其湛蓝的眼眸和伽呙的坚毅目光对视。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伽呙看到,男孩的眼中似乎亮起了某种让她熟悉的光芒。
她再次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而后站立而起,以蔑视的眼神扫过了那些披着人皮的饿狼。
似乎是自知理亏,在列的诸多权贵,居然没有一人胆敢和这位疑似帝皇天使的存在对视。
伽呙没有多说什么,在给了所罗门一个眼神后,她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反胃和恶心的大殿。
在完成了对德·奥里克先生的承诺后,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听那些道貌岸然的混账放屁。
斯屋维成功逃过了两次致命的危机,但它或许自始至终,都一直处在地狱中。
因为在这里行走的,都是身披皮囊的饿鬼。
她不知道名叫查理曼的男孩是否能够在这团肮脏的污泥中成长为骄傲的雄狮。
但既然这片土地可以诞生德·奥里克,那么其或许还存在希望。
和伽呙确认了眼神后,所罗门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对伽呙那番就差指鼻子骂人的发言感到很爽,但他还是十分低姿态地给面色阴沉的佩德罗与众权贵们连连道歉了几番,而后迫不及待地追着伽呙的脚步,离开了大殿。
“就让那些混账短暂地享受如今的时光吧。”
“反正你的计划是要改变这一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