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训练场,朱雀板着张脸,为她治疗:“下次训练小心。”白虎看着伤口快速愈合,惊喜道:“你治愈术好厉害!”
“我从小就擅长治疗。”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
“什么?”
“没什么!要不要一起喝杯凉茶,还有水果冰露,我让他们准备些蜜糖。”
“我……好,就一杯。”
大雪纷飞,她幸福地裹紧朱雀递来的披风,靠到他身上:“我再过不久要闭一次长关。”
“嗯。”
“你……”她紧张地瞥了他一眼,“你,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起?啊,就是,不是,我是说,送我进去,我,我,我希望能……”
“不久寒地禽族即将到访,银麒陛下没跟你提过?”
“是,是我思虑不周,明知道朱雀你最近很忙,却……”耳朵垂了下去,她当然知道,为了确保使节安全,她数日不眠,才勉强挤出这半日空闲。他叹了口气:“我尽量。”
“说好了,来,拉钩。”
他没有动:“我无法保证一定会去。”“说,说的也是呢。”她尴尬收回手,“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麻烦了。”她快忍不住了,如果在他面前哭出来,她恐怕会无心闭关。“顺路。”他张开翅膀,“你说过,想让我带你飞一次。”
“你还记得?”
“嗯。”
密室,时间已到,朱雀并没有出现。石门缓缓合拢,她划开手腕,十年一度的寒地使节来访季,绝对不能出错。玄天铃终于能跑出来看看了,这一天天切的她头秃,但除了无聊的迷宫,她也没能走去其他地方。
突然,她被吸回她身上,但白虎还是没有反应,是场景切换了吗?天铃再次飘出,如她所料,白虎兽姿窝在中心。她继续无聊压迷宫,结果撞到朱雀带着几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出现在迷宫里。还没等她跟上,就又被吸了回去。
察觉到异样,白虎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令她困惑。石门大开,青龙怒发冲冠,身后站着诧异的玄武与冷漠的朱雀,四周围满士兵,武器无一例外,对准了她。青龙声音有些颤抖:“身为四圣之一,你居然串通外敌,不仅窝藏间谍,还企图谋害同僚!”
“我没有!这么多年的情谊,你们难道还不清楚我的……”
“还试图狡辩?”他化为巨龙死死缠住她。
别切,别切,别切!天铃默默祈求,但魂域可不听她的。没过肩膀的刺骨寒潭,干裂燃烧的喉咙,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姐姐!”虎族少年在青龙的带领下,出现在铁门对面。
她试图转头,但被镣铐钉死:“我不是你姐姐,身为白虎少主,您不应该与罪人有交集。”“姐姐,我相信你是……”话没说完,被青龙捂住。她努力挤出些口水滋润喉咙:“谢谢青龙殿下,请诸位念在旧情的份上,好好教导他。”她怜爱地看向少年,“抱歉,今后你的路恐怕不好走,但在一切结束后,你可以将我放在秘宝格中的簪子带给我吗?”少年用力点头,他的嘴一直被青龙捂着。
一切回归平静。脚步声传来,她迷茫看向石阶。“!”在法术的作用下,她无法闭眼。朱雀依然淡漠:“明天就要行刑了。”
“……”
“抱歉,我对你从未有过爱慕之情。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个有些闹腾的妹妹。”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从未做过对不起隐山的事。”
“如果当时我晚醒半秒,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你说的喜欢,就是派外族暗杀我?”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除了你我,没人知道怎么进入我的闭关之所。”
“我真的没有……”
“我曾以为,我们或许真能成为家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藏得很好。”
这场面,朱雀要是再搂个妹子,质问她为什么仗着权势霸凌她就对味了。不对,场景不对,应该在宴会现场,宾客面前。这几日牢蹲的,天铃都能在白虎委屈、绝望的心情下吐槽了。
“你……会为我落泪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面部早就被法术钉死,或许看起来很滑稽吧?
“我为什么要怜惜叛徒?”
“……一滴都不配吗?”声音轻到她自己都听不清,卑微到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但放不下呀。月下,两人手腕上红线相连,他羞赧犹豫拿出发簪,保证它们一定会合为一体的样子。她时常会想象他笨拙削木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行刑日,政要汇集,银麒坐在高处,满是悲悯。她被固定在台上,背后传来弟弟的哭喊声。一片片肉被割下,扔到地上,化为灵气滋润土地。她死死盯着朱雀,试图读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剜肉的痛苦远不及绝望,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等来一丝垂怜。
她依然清醒,尽管只剩下骨骼。残骨被银麒亲自送往神殿,弟弟如约带来发簪,放到她手上。银麒凑近她的头骨,耳语道:“对不起。”说罢,他带领所有人离去,只留下残骨与神像。
小主,
好累,在鬼差带她去地狱前,稍微喘口气吧……
“你想要什么?”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一位兽人的膝上。她迷茫开口:“您是?”
“芙芙诺,作为你舍身治愈这片大地的报酬,我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她试图起身行礼,但沉重得无法动弹,芙芙诺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她苦笑道:“我只是个被处刑的罪人,不配拥有愿望。”
“你是无辜的,每一位被处刑的白虎都是无辜的。”
“!!!”
“你们越绝望,血肉所能产生的能量越大。这不是诅咒,是你们血脉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