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凰今天不正常,青铃的手停在半空,缓缓落下。她抚摸着他的脸颊,平静地说道:“当年,父亲确实是以此名义将我带离霖清,但,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从未有过这个心思。”
他睁开眼睛,迟疑地问道:“真,真的?但同学们,那帮分家当家也都这么说。”他撇过头,小声嘟囔道,“她,她也因为这拒绝了我。”
呼,眼神清澈多了。青铃无奈地笑道:“真的,你难道忘了,当年就是因为那帮老头子动了这个心思,分家当家才换人的。我记得,某位小朋友当年可没少帮着打掩护呢。我想,这帮家伙大概又想退休了。”
他的理智一点点回归,涨红了脸,依然不敢看她:“可,可你,你,你平日也,也不像父母那样叫我。飞凰听起来,就,就好像,我们是亲密的情侣一样。”
青铃稍用力捏住他的脸颊,轻笑道:“明明是你小时候硬要我改叫你飞凰的,既然如此,我以后还是像父亲、母亲那样叫你凰儿如何?但……如果你再觉得不好意思,求着我改,我也不会改回去。”
“嗯,长姐如母嘛,总比被误会成夫妻的好。”
“好好好,冷静下来了?”青铃看他用力点头,示意青竹他们松手。很好,她赢了,无论是父母,还是弟弟,她一定能守护好。
飞凰挠挠头,傻笑道:“嗯,对不起,我,我一想到以后心仪的女孩都,都会以我有姐姐这个未婚妻为理由拒绝我,我,我就……”
“噗,看不出,原来是你小子思春了啊,是姐姐疏忽了。”她握住门把,“我这就和父亲决裂。”“不要!”他抓住她的手腕。
“表面上而已。”
他急切地说道:“那也不行,外面不知道会怎么诋毁你!”
“咱家人,什么时候在意过这?”她接过外套,“早点跟父亲说,早点解决你的烦恼,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冲……”
“小心!”飞凰一把把她护在身下,一连串爆炸声响起。血腥味散开,他没有松手,安心地笑道:“姐,咳,姐,你。”
“医药箱!雪菊留下,青竹跟我来!”看到他胸口大片血迹,佩兰和江梅也倒在地上,青铃慌了神。她和青竹带着飞凰,以最快速度回到实验室,她一路开绿灯,从保险箱中拿出刚改良好的细胞,注射给了他。
还没等她喘口气,玄太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铃儿,你的实验室暴露了,必须立刻销毁!天定马上到。”
所有资料备份完毕,青铃启动销毁程序。
“铃儿,妈妈来接你了。”
“青竹,上。”青铃头都没回,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
“铃儿?是妈妈啊。”
她依然没有回头,冷漠地说道:“留口气。”
“住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
“母亲?”冥天定语气有些惊讶,“真没想到,会是您。铃儿,别回头,凰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青铃不会告诉她,自从爸爸的实验室爆炸之后,她就偷偷在他们身上植入了无法检测的特制纳米机器人,不过,父亲应该知道,还默认了此事。
四周陷入寂静,只剩仪器的滴滴声。青铃的手放到玻璃罩上,如果飞凰醒来,知道是最疼爱自己的外婆下的手……呵,她可真恶劣。青铃甩甩头,推着飞凰的治疗舱向冥天定走去。
救护车上,天定握住青铃的手,疲惫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做。”她摇摇头,用父亲创造的语言问道:“实验室暴露是怎么回事?”
“你们背地里搞生物改造实验之类的,一直是很有名的阴谋论。她,对我不满很多年。”
呼吸罩上薄薄的雾气令青铃安心不少,她抽回手,递给天定一袋补剂:“拿我开刀,很合适。”
“我会以神志不清为由,让她再也无法离开我的视线。”
“我无所谓,但他们会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她瞥向车内屏幕播报的新闻,管道老旧爆炸,如果不是事先安排,这事能被报道?镜头转到地下,只有刚刚开挖的土坑。管家正根据质询,出示各种许可证明。
这摆明对昙花的挑衅,父亲先不说,其他那几位一定会出手。青铃担忧地看向冥天定:“我们之间互不干涉,如果她遭遇不测……”她轻轻抚摸青铃的头:“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的立场都不会变。我也没想到,她真愚蠢到来招惹你们。”
青铃低头不语,车缓缓停下,她小声说道:“母亲,我会留在车上,从车库离开。”
“淼儿,你送铃儿回去。”
“我知道了,老师。”青铃对面的护士点点头。车门缓缓关上,齐淼按下按钮,递给青铃一袋衣物:“铃铃,车上条件有限,你先凑合一下。”
看着手上的血迹被热水冲尽,青铃有些恍惚。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她才回神,对身后的齐淼说道:“淼淼姐,麻烦准备一辆能进入阿卡西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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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西生改院门口,青铃远远就看到方豫在焦躁地走来走去。看到她们,她松了口气,故作严厉地说道:“你来晚了,博士正在等你。”
“对不起,方老师,我下次一定不会迟到。”
“跟我来。”
方豫带她进入实验室,青铃独自走入冷库,刷卡打开试剂柜,乘着里面的小电梯,一路向下。
一层层扫描检测,她成功落到自己的备用实验室。一切布置与被毁的实验室一样,数据也尽数传输至此。她踏入特制舱室,在脑中大喊道:“出来,如果你不出来,我马上气化。”
“我是认真的!”
青铃手伸向解锁屏:“三,二……”
“住手!”
“你看戏看够了?”
“可惜,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看重你。”
“你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神吗?”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你脑中的瘤子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容器和我的丈夫。”
“你在我脑中醒来,不就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