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也提供了这么多年来他们派出去的探路先锋们反馈回来的一些信息,这其中最有价值的有两条。
一条为水路:通过莲花坪村旁的阴峪河,顺流而下,据说就能抵达下游古上庸的堵河,从堵河再汇入汉水,下行不到百里即可以与汉水之滨的襄阳府贸易;还可一路直下,抵达汉江汇入长江的入江口,与更大的市场汉口进行贸易。
但是走水路却有几个难以克服的问题。
首先,从莲花坪至上庸的这一段河流落差极大,水流湍急,直接行船的话根本行不通。
如果进行河道改造,工程量又极为浩大。
因为阴峪河至堵河之间的河段,河道深浅不一,宽窄无常。
遇到深水潭则深不见底,而浅水滩挽起裤腿即可以淌过河。
河道宽敞的地方水波粼粼,狭窄的地方却只有丈余。
此外,阴峪河的水流极不稳定。
秋冬的枯水季节河道往往仅剩下涓涓细流,砂石裸露;而春夏雨季时,一场暴雨就可引发山洪,浊浪滔滔,翻滚咆哮,可吞没冲毁沿途的一切,且经常会因此改道而行。
如果说水情无常是天灾的话,那么不会造船则成了硬伤。
先祖薛刚当年分配至十七营的军士以及送来的工匠中,没有一个是懂得造船的。
村口那艘渡船,还是从河流上游的原始森林里砍伐了一颗直径巨大的油松,木匠们就地凿木而成的原木独木舟,每次摆渡时最多也就只能乘坐十个成人,超过就会有倾覆的危险。
就算是通过河道改造能够将沿途险滩的那些妨碍船只通行巨石排掉,将落差大的地方垫平,将较浅的河道挖深,较窄的河道拓宽,并且能够打造出适合激流险滩的船只,最终也没有懂得驾船的艄公。
有人说了,水路不通就走陆路。
走陆路的话,如果不想接连翻越数十座高达两三千米、荆棘密布、虎狼横行、蛇虫穿梭、野人出没的高大山岗,那就只能是沿莲花坪村旁的阴峪河溯源而上,才可以抵达它的源头,位于神农架腹地的白石漂山。
要想走此路,就必须得穿越数十公里恐怖阴森、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峪河大峡谷。
盘古的开天斧或许是不小心在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劈下了一斧头。
那不经意的一斧,却在神农架的大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道沟壑就是长达六十公里的阴峪河大峡谷。
这道幽深的沟壑,两旁危崖壁立,绝壁千丈,古树倒悬;峡谷宽不过百米,两旁山峰高耸入云,断云遮日,唯见青天一线;峡谷底部是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终年奔腾咆哮,撞击在巨大的岩石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阴峪河大峡谷中林深树密,藤萝密布,瀑鸣潭幽,云雾缭绕,不见天日。
山高谷深,高低悬殊,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而且还瘴气弥漫。
河中随处可见史前生物巨型娃娃鱼,长约数米,重达数百甚至上千斤,头颅巨大,血盆大口完全可以吞下一个大活人!
沿阴峪河峡谷而上,不时还会遭遇身形高大生性野蛮鬼出神没的红毛野人;沿途的老虎豹子黑熊黄貂巨蟒毒蛇巨型蜈蚣等毒虫猛兽以及一些叫不上名来的奇禽异兽,数不胜数,遭遇到任何一种都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尝试着去探索过阴峪河大峡谷侥幸生还的莲花坪人,都说那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恐怖的迷宫。
就算是穿越完阴峪河大峡谷,抵达了神农架腹地的白石漂山,但那里却随时都可能会有野人候着你。
这里就是神农架野人活动最为频繁的区域!
你高祖姥爷听三老说完这些困难后,他突然发现了这里面有意见极为蹊跷的事情。
据三老所讲,他的先祖薛刚当年曾往返神农架大九湖与莲花坪村也就是当时的十七区多次,而且每次都是骑着马,还都携带着不少的物资和人员。
那么,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三老闻言,赞许道:“长生,你的思维果真慎密啊!”
“事实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三老说,“我们查阅了所有的文字档案,都没有发现有关这条道路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