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刘娥立马回过神来,明白了李杰的言外之意。
此类情况确有可能。
种茶的都是些什么人?
贩茶的又是些什么人?
前者是小门小户,后者是高门大户,不论是权势,还是身份地位,双方都不是对等的存在。
幼年时期,刘娥曾经短暂的卖过艺,深知那些高门大户的嘴脸。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是必然的。
纵使朝廷有定价,那些豪势户也会变着法的压价。
“那依六哥的意思呢?”
少顷,刘娥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李杰,她倒向看看六哥有什么高见。
“其实,解决的办法也不难。”
李杰微微一笑:“小民无法和豪势户相争,但换个主体就大不一样了。”
“以寿州的霍山场为例,去年朝廷在霍山场的购茶量是五十三万二千三百九十斤,利润三万五千五百九十五贯四百八十九。”
一听官家连霍山场的数据都如数家珍,刘娥心中更感意外。
且不论官家接下来的建议好不好,但论这份态度,已然是用心至极。
“前年的是……”
紧接着,李杰又报出一连串的数据,将霍山场五年之内的数据全都复述了一遍。
“综合而言,霍山场五年内的平均收益是三万二千贯左右,结合过往的数据,每年的增长率约在十分之一左右。”
“而这个数据,还是在茶法日益崩坏的情况下。”
“试想一下,如果朝廷以三万二千贯的价格拍卖霍山场的经营权,大娘娘,假如你是茶商,你愿意接受吗?”
李杰给出的解决办法很简单,用后世大行其道的承包制,替代当前的统购统销制。
闻言,刘娥陷入了沉思。
茶商会愿意吗?
应该,不,肯定会!
霍山场的茶园面积很大,去年产茶五十多万斤,并不是历史上的巅峰数据。
恰恰相反,最近几年霍山场的产出是在慢慢萎缩的,不止是霍山场,其他茶场的产茶量也在降低。
产量降低的原因,不外乎是茶法沮坏的缘故。
倘若由大茶商接手茶场,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茶商肯定会扩大茶叶的产能。
毕竟,在固定的费用下,每年产出的茶叶越多,利润就会越高。
“然后呢?”
思虑半晌,刘娥追问道。
“后面的做法大致和三司提的类似。”
眼见刘娥懂了,李杰不由暗暗点头,继续道。
“朝廷除了征收茶租钱之外,还得管控茶叶的流出,茶场的承包商必须在朝廷指定的地区兜售茶叶。”
】
“并且,还需要额外向朝廷缴纳一笔茶税,按照什一税征收即可。(即税率10%)”
“当然,考虑到茶叶是百姓生活的必备品之一,对于中低等级的茶叶,茶商必须在朝廷指定的价格售卖。”
听到既有茶租,又有茶税,还要限价,刘娥当即觉得这些措施稍稍有点过分。
“六哥,你这又是茶租、茶税,还要限价,那些茶商会愿意吗?”
“他们会的。”
李杰丝毫不担心这些措施会打击茶商的积极性,中低端产品的利润本就有限。
或者说,赚有钱人的钱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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