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全国铺开至少要三四千人。
最终的数字,只会多,不会少。
三四千人的奉使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朝廷的财政能够负担的起吗?
“大娘娘,您觉得贪官、庸官和冗官,哪一个危害更大?”
刘娥闻言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哪个危害更大?
她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冗官,毕竟,朝中无数大臣陈述过冗官的危害,听得多了,自然会受到影响。
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太确定。
冗官的危害大,贪官的危害难道就不大吗?
大中祥符年间发生的一件事,哪怕过去十几年,刘娥依然印象深刻。
抄了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州,竟然从他家中缴获了十几万贯的现钱。
这只是现钱!
多少州府一年上缴的税赋都没这么多。
如果再算上田产、房产等资产,其数字更是骇人听闻。
那一次,先帝难得的大发雷霆,并下令彻查。
事后,虽然又查出了一批贪官污吏,但收缴财产的数量远远比不上最初的那人。
即使将后续所有人绑在一块,也比不上对方。
片刻后,刘娥的心中有了答桉。
贪官的危害更大。
以那名犯官为例,几十万贯的家财,能养活多少官员?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现在的刘娥早就过了天真的阶段,贪欲,乃人之大欲,只要贪污无法消除,贪官就无法彻底杜绝。
天下两百多个州府,其中又隐藏了多少贪官污吏?
并且,相比于贪官,污吏的危害反而更大,贪官只能贪得了一时,而那些吏员基本是终身制。
不仅如此,吏员还能传家。
尽管吏员贪污的金额远远少于主官,但积沙成塔,全国的吏员算到一起,这个数字决定不会少。
许多多少民变,都是由这类人群激起的。
想通此节后,刘娥也明白了李杰扩大登闻鼓院的用意。
虽然这么做无法彻底杜绝贪腐之风,但减少一位贪官的收益,远比养一个登闻鼓院的收益要高。
抄了一个贪官的家,起码能养活一地登闻鼓院一年。
这么一算的话,倒也不怕冗员。
不过,抄家这等事,肯定不能让登闻鼓院单独负责,否则,肥的便不是国朝,而是肥了登闻鼓院主官。
“六哥的意思,我已知晓。”
沉吟片刻,刘娥建议道:“景德年间之前,登闻鼓院往往会设‘监登闻鼓院门’,此职由内侍官充之。”
“如今,内侍官已不在兼职,六哥如果有意推行的话,或许可以重新恢复这项制度。”
相比于外朝的臣子,刘娥内心自然更加信任宫中的内臣。
不只是她,历代帝王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