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也笑了。
因为正院之中,赵妨墨也有花生过敏,整个清平院是从不进花生的。
张姨娘嘴硬:“四丫头除了正院,还另有一个钱姨娘呢!”
赵妨玉因为跟赵妨锦和大夫人学管家,府中分例牢记于心,立刻背出月初至今府邸中的分例:“月初至今,府中菜肴使用到花生的菜品只有三道,这菜肴各院都有,唯独清平院和裁月院没有。”
“点心中用了花生的点心一共十二品,除了清平院,各院都有。”
“点心中的花生,量少且碎,十二品中六品是花生酥,花生碾碎成粉末和面做的点心,无法从中提取纯粹的花生粉给三姐姐下毒,另外六品是花生芝麻酥糖,这里面倒是有花生,只要查清这六品花生芝麻酥糖和三品菜肴的去处,三姐姐秋咳汤中的花生粉来源,也应当水落石出了。”
大夫人点点头,对赵妨玉的说法表示认可,给她查漏补缺道:“去把大厨房的李妈妈喊来,让她查一查这三个月里,有谁往家里采买过花生,用在何处,还有多少。”
花生粉的含量不多,这么查其实也很难查出来,只不过是敲山震虎,洗清赵妨玉身上的嫌疑。
李妈妈和裁月院等各院子里的妈妈都被喊来,交代当初发下来的花生芝麻酥糖如何处理。
这其中着重问的是裁月院的老妈妈和李妈妈。
老妈妈记得很清楚:“花生芝麻酥糖,钱姨娘一向不喜欢吃,四姑娘也不喜欢,所以咱们院子里的花生芝麻酥糖从来都是赏下人的,有时钱姨娘家里来人,也会包给钱姨娘的家里人带走。”
这话的真实性极其好查,赵悯山一个眼神过去,自然有人去查证老妈妈的话。
李妈妈回忆片刻道:“这三月中,采买花生一共有过四回。都是郑二家采买的。每回都是三斤,一般拿来做点心和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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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三姑娘身边的巧慧,单点了一份花生芝麻酥糖。”
至此,张姨娘和赵妨兰的诡计算是彻底勘破,如此轻易,甚至给赵妨玉一种虎头蛇尾之感。
一开始声势浩大,还以为要死人,谁知道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栽赃嫁祸的过敏。
也就是大夫人治下,各门房进出都有记录,厨房所有食材进出都有定数和文书,否则也不会这样轻易就查到赵妨兰。
也对,赵妨玉的秋咳汤送来的突然,除此以外,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了。
莫名的,赵妨玉想到一句,这招虽险,胜算却大。
如果真让她们栽赃成功,等待赵妨玉的结果可能真就是溺死或者家庙里度过余生。
就从刚才赵悯山态度来看,即便她如今在大娘子院中,也远远比不上张姨娘和赵妨兰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她和赵悯山这淡薄到极点的父女之情也真经不起任何风雨。
水落石出后,赵悯山也没有半分气弱,仍旧大马金刀坐着,面对张姨娘的恳求丝毫不心软,面无表情,甚至还扭头来看赵妨玉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观察她脸上有没有记恨之色。
赵妨玉低着头,想尽了前后两辈子的伤心事,眼泪止不住的流。
大夫人拿出帕子抿抿嘴,看着赵妨兰和张姨娘慢条斯理道:“按理来说,家中出了这样包藏祸心的妾室,合该发卖了还家宅清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