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明白,离开欧阳家,她甚至坐不稳后位。
皇后和欧阳家像两头在昏暗中前行,相互拿捏着彼此命门的野兽。
活着就已经耗干了她的心力,她想要挟制大皇子,挟制周擎鹤,她所做的所有,都是在为女儿寻找一条新的路。
但每一条路都走不通,她想让女儿走她的老路,周令容不愿。
“娘娘,古往今来,鲜少有公主能活着走到玉门关。”
一句话,皇后眼中的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捏住赵妨玉肩膀的手力气大的可怕。
赵妨玉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仿佛是被鹰爪钳住一般,疼的厉害。
“我可以给李家传信,但娘娘该知道,我做不到万无一失。”
“娘娘不必与我做戏,我要什么,娘娘知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也会急娘娘所需。”
赵妨玉心中有一些说不出的复杂,但她不是当初的她了。
未入宫的她或许会觉得皇后可怜,但天底下谁不可怜?
没有人明火执仗,将刀架在人脖子上逼迫她们,皇后也好,周令容也好,甚至连同她自己也是。
路是自己走的,走成什么样,都怪不到旁人身上。
等从宫中离开,天色还早,炽烈的日头照在身上,驱散了一些从皇宫里带出的寒意。
赵妨玉没有回头,转头命人去了京中最大的银楼。
赵妨云成亲在即,她这个当姐姐的总不能拿自己的嫁妆给她添妆,自然是得重新给她制作一批。
照例是当初的宝庆银楼,上了二楼,想着赵妨云一惯的喜好,挑了几套足金的头面。
不是赵妨玉不想挑,是再多的,这边也没有了。
搜罗了一趟宝庆银楼,下楼时看见一根羊脂玉的竹节簪,赵妨玉莫名觉得周擎鹤适合。
鹤鸟,合该佩玉。
忙活了一圈回到鹤王府,周擎鹤在花园里钓鱼,见赵妨玉回来,便端自己喊人买来的嫩菱角。
如今正是吃嫩菱角的年岁,周擎鹤听过一耳朵,知道赵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