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在明,赵妨玉在暗,她是被动的一个,自然处处受制。
崔子敏见她想明白这一层,总算点了点头:“下回见她,可想好如何做?”
崔雪言低头冥思片刻:“我们是第一个入局的,我们该要三分利。”
赵妨玉意图拉五姓七望下水,长公主占半分,五姓七望占多少?一分?一分都算多的。
赵妨玉是生意人,不会那么好心。
但如今除了崔家无人入局,她们狮子大开口多要一些,要的便是赵妨玉的利润。
赵妨玉要给五姓七望分多少利,必然是早已想好的份数,她崔家第一个入局,自然要占头筹,她才不管其他家占多少,她们家理应占的最多。
明明是赵妨玉有求于崔家,结果在赵妨玉的操作下,便成了赵妨玉手中有宝物,待价而沽,崔家主动入局争抢。
主动权一下便到了赵妨玉手中,叫她忽悠着忽悠着,忘了商议此事。
崔雪言将今日之事重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回头来看,便能发觉不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崔子敏见崔雪言不必他引导,将人送回去,转头给周擎鹤又写了一封信。
·
赵妨玉离开时崔家之后,一直按兵不动,整日住在王府之中,带着舒姐儿玩闹,绣庄的老板隔三差五上门,不是给舒姐儿和她做衣裳,便是给她们俩打首饰。
所有人都在看戏,认为赵妨玉此时不过是假装坚强。
世人都传赵妨玉日日独守空房,寂寞无助,担惊受怕。
实际上的赵妨玉,日日快活似神仙。
这流言没传几日,打脸的消息便从远方传来。
一月后,朔北沈家的米粮行里,卖上了各式香露,有十四州的自研款,也有千金楼的南诏特供。
京城无数等着看笑话的人面面相觑。
再过半月,陇西李家所有铺面,全部上架千金楼与十四州的香露。
陇西,清河,朔北,再一个,便是周令柔的封地,也开了两家十四州分店。
十四州的香露行可谓遍地开花,赵妨玉在各小国之间买了不少好东西屯在边境,悄悄运往从境外运往朔北。
在第一批货物启程之时,周擎鹤终于慢悠悠的到了军营之中,替人代写文书。
赵妨玉为他送来的人多,这些人将周擎鹤送到之后也不离开,除了几个跟进去的人,剩下的直接在军营附近聘了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因为离得近,周擎鹤没事还能出来打个牙祭。
文书一职,除非敌军打入城中,否则敌军绝不可能见到他。
若是当真想弄死他,只能走下毒或刺杀的路子。
但无论哪一样,三皇子都讨不了好。
他死了,都不比人暗中推动,朝中官员自己便会把屎盆子死死扣在三皇子脑门儿上,不过也未必是屎盆子,也可能真是这蠢货干的。
周擎鹤饮食方面无比慎重,安安生生在军中过了不到两个月,便听闻十四州开到了他附近。
悬壁安心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安心不少。
周擎鹤偶尔会借用十四州的渠道,送一些信件出去,这些信件有的去江南,有的去支曲,还有些连悬壁都不知道去向。
两人相隔千里,各忙各的,该忙的也没耽误。
赵妨玉安静的在仿佛不存在,但不断传来的消息,众人仿佛已经看见,有数不清的银子自己长了腿儿,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往赵妨玉的家里蹦跶!
杨潇翡气的在家摔杯子砸碗,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精美的瓷器转瞬便成碎片,繁华好似一梦,眨眼就成了空。
翘儿在边上吓得直哭,杨潇翡也顾不上翘儿,一把将手里的杯盏摔倒丫鬟脚下,碎裂的瓷片迸射溅开,吓得小丫鬟扑通一声跪下!
血液染红了布料,翘儿哭的撕心裂肺,杨潇翡越发心浮气躁:“都是死的?还不将少爷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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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忍着泪抱着翘儿站起来,踩着血脚印出门。
三皇子坐在一边看着,看杨潇翡发疯,眸底一片阴翳。
原先安排好的差事没了,如今他又如同废人一般被囚禁在家中。
人关久了是会疯的。
显然杨潇翡已经要疯了。
“啊啊啊啊!”
杨潇翡气的乱喊,心里的怒意根本压抑不住,看见什么摔什么,金贵的瓷器瞬间变成了碎片,但无论是她如何摔盆砸碗,也无法缓解嫁妆被赵妨玉算计一空的怨恨!
杨潇翡的声音尖锐刺耳,宛如猫指甲刮擦镜面,刺的人耳朵生疼。
三皇子一直冷眼旁观,如今看不下去,站起身来,一巴掌对准杨潇翡的脸狠狠扇过去!
杨潇翡猝不及防之下,被扇的几乎飞起来,一瞬间脑中空白,耳畔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但她什么也听不清,只有尖锐的耳鸣在脑海中喧腾。
巴掌声与瓷器碎裂声差别极大,丫鬟们连头也不敢抬,在巴掌声响起的瞬间,扑簌簌跪下一片。
地上都是杨潇翡之前摔碎飞的到处都是的瓷片,丫鬟们忍痛也要跪下,生怕自己跪慢了叫杨潇翡记恨。
杨潇翡哪里还顾得上丫鬟?
她怔怔的捧着自己一边侧脸,这半边脸已经失去知觉,仿佛麻木了一般,但掌心能感受到,半边脸滚热,已经开始肿胀。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三皇子,当看清三皇子阴毒的眼神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三皇子的眼神,不像是看夫人,像是看死人。
三皇子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心中郁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安静些,别像个疯子。”
三皇子见不得杨潇翡这副窝囊样子,原本看了杨潇翡就烦,如今更是嫌弃的要命。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三皇子想不通,皇帝是不是早已看破他的伪装,否则怎会赐给他一位如此无能的王妃?
对比起赵妨玉,杨潇翡差的何止千里?
他也不需要一个疯子,做自己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