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儿现在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个玩意儿,确实是存在的。
这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和自己外孙女儿一样的年纪,但在书法上的造诣,确实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他练了二十几年的书法,相比较起来,自己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如今他是彻底的相信了自己外孙女儿刚刚说的那番话不是骗人的,这小伙子确实有大师的水准。
现在他巴不得李安将这张宣纸给全部写满咯,脸上也没有了先前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李安写起来非常流畅,除了起身添墨之外,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其中,写字之间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篇文章虽然很长,但李安仅仅花了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写完了。
更让林清新瞪大眼睛的是,在他最后一个字写完落笔的时候,整张宣纸刚刚好被全部填满。
整张宣纸上,每一个字,不仅是单独一列,就算是横着看,它的间隔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如同这纸上有临摹的格子一般。
每一个字都落到正确的地方,每一个字都是一样的大小。
她打小对练字不感兴趣,读书的时候之所以字写得工整,完全是小时候被外公训出来的。
以前外公检查她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摇头叹息,脸上就差写着家门不幸四个大字了。
但她看李安写字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状态,心里竟然生起了想要练字的冲动。
“舒服。”
李安看着这满篇的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写过字了,让他想到了以前伏案题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怀念。
果然还是干自己以前常干的事情,才会让人觉得轻松惬意。
至少他在家里也时常写写画画,但就是找不到这种专注的感觉。
大概就是差了这么一张以前常用的上好宣纸。
“好字!好字啊!”
小老头连忙戴上自己的老花眼镜,弯腰看着这墨迹未干的描篇,嘴里赞叹着说道。
好歹也在书法界摸爬滚打了些年头,字的好坏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写了二十多年字,看了不少大师的作品,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笔力深厚的方笔隶书。
比起那些当世名家来说不遑多让,甚至还犹有过之。
“孙女婿,看不出来你真是个大师啊!”
小老头儿激动的说道,脸色都涨红了,林清新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
“随便写写,另外我不是你孙女婿,我是来钓鱼的。”
李安摆摆手说道。
虽然他十几岁才开始念书写字,但对这东西的喜好程度一直保持了上千年。
就如同眼前这小老头儿一般,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对于他来说,练字是为数不多能让他觉得可以修身养性的法子,多少年来,每次当他烦躁得想死的时候。
都会一边喝酒一边写字。
“嘿嘿,随便钓,钓完竿子给我扔了都行,没钓到我明儿个去买些鱼苗来放后山那河里头,过段时间再来钓。”
小老头儿笑呵呵的说道,小心翼翼的将这张宣纸拿起来,生怕一会儿被风吹掉地上了。
那镇纸压着他也不放心,得自己按着才行。
等墨迹干了之后,他就立刻去找个相框裱起来,就挂在这书房的正中间。
等以后老张老陈他们来了,他非得好好炫耀一番。
不行不行。
一会儿裱起来了就拿过去给他们开开眼。
免得老说他就守着那点儿宣纸当宝贝。
“瞧瞧你,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外公。”
林清新瘪着嘴说道,心里却是跟着高兴。
李安的表现让人惊艳,即便是练了书法几十年的外公也赞叹不已。
一口一个孙女婿的叫着,说明什么?
说明外公对李安这个人非常满意。
那就好,总比不喜欢来得强吧?
虽然她现在和李安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怕什么呢,她有的是信心!
“什么时候去钓鱼?”
林清新心里正甜蜜得发呆呢,耳边一盆冷水就淋了过来。
“现在就去,我带你去。”
林清新晃了晃手中的鱼竿说道。
两人出了院子,朝着后山走去。
说着是个山,其实就是个小土丘。
这个时候正好是钓鱼的时候,开春了之后,河面上的冰慢慢的随着气温上升变薄了,如今的河面只有薄薄一层冰。
一块石头扔下去就能砸出一个大窟窿来,是钓鱼最好的时候。
不用撒什么诱食的饵料,水下的鱼儿们就会朝着口子这里游过来吃食。
小时候开春了,外公外婆在河边锄地,她就拿着钓鱼竿在河边上钓鱼,有时候闲下来外公也会甩两竿。
回想起来,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了,她也好久都没有那么放松过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又跑了几年。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了。
这个金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时间让得那些原本再平常不过的小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的心中变得越来越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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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的放松下来过了,即便是休息的时候,也得时刻紧绷着,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吃多少都要精打细算。
随时注意着自己的身材管理,各方各面都有严格的要求。
她背着两个装着蚯蚓的竹筒子走在前面,李安拿着两根钓鱼竿和竹篓走在后面。
这种竹筒子千年前就是钓鱼人的必备工具了。
用的是比较粗的竹子品种,砍用其中的一截儿,里头装泥巴和蚯蚓,上面用麻绳穿着,用木板盖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