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次袁素梅过来,她带来了几份信。
有黄奎的,段剑安的,有裴春花、裴乔儿母女的,也有孟不留的……
以往过年,李月白无论再忙都会和众人稍稍聚在一起。
但今年,她注定只能一个人过了。
李月白十分认真的将那些信看完,然后认真提笔写下信的信回赠他们。
“掌司大人保重。”
袁素梅其实很想留下来,陪李月白一起过这个新年。
但她又她的职责所在,向着李月白一拜后便离开了。
然后……
这个大年三十,李月白就守着一根蜡烛,读了一夜的书。
直到第二天早上,陈芽儿,那个才刚刚八岁的小姑娘来给李月白拜了早年,然后同样的将一碗面送到了李月白面前。
李月白往外面看去,并没有看到陈贵兴出摊。
陈芽儿解释道:“姐姐,过年了!爹说了,要休息七天!姐姐,你不休息吗?”
她注意到了李月白桌上依旧好烧着的蜡烛。
“嗯……休息。”
李月白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拿出十文钱给到小丫头手中。
“给你的压岁钱!不用告诉你爹!”
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后者则是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开心的离开了。
随后,七天的新年很快结束。
这期间李月白的店铺除了陈芽儿关顾,再就是袁素梅过来后,再无其他人。
这让李月白的铺子显得格外冷清。
新年之后。
李月白的店铺再次开张。
新年已然结束,她不可能继续卖对联和年画。就像她一早就想好的那样,她卖起了字画。
而字画自然就要规矩许多。
所以整体质量就要比年画喝对联好上许多。
但古河镇这里,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他们眼中就只有好或是不好,哪儿有什么高雅或是不高雅的区别?
所以为了将字画卖出,李月白甚至自降了价格,原来十文的年画,现在卖到了五分。
对诸多来百姓来说,他们也就是看李月白的字写得漂亮,画也不错,所以就乐得来买。
这个过程中……倒是也不乏有识货的人在。
就比如这个年才刚刚过后。
李月白的店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众都认得出来,来者是他们古河镇有名的员外胡一岸。
这个胡员外年轻时读过些书,后来凭借着家里祖上本就好的底子做了些生意,前年赚钱后就回了本地,平时的爱好也就是收集字画。
也就是几天之前,他偶然间家里一位仆人的家中看到了李月白所画的画。
那幅画是山水画,极其的写意逼真。
他本以为是什么大师的作品,一打听才知道是他们古河镇上来了位卖字画的白衣姑娘。
一副画只卖五文。
当时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画,以画所表现出的水平,就是卖三百两都不过分,怎么可能卖五文?
然后现在,他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看到一位老农笑嘻嘻用五文钱将一副极其写意传神的雪梅图给买走了。
“简直是暴遣天物!这……怎么只能卖这个价格?”
他觉得忿忿不平。
他又看了看李月白,觉得是不是这小姑娘不识货,将家中祖传的画作当大白菜给卖了?
但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就见一位常年在山上打柴的樵夫,在李月白的店铺里观看一阵后摇头道:“姑娘……就没有那种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啥的?我买回去避个邪什么的!这又是花花草草的,又是山又是水的……不实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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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白思索少许,则是提笔就画了起来。
很快,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便跃然于纸上。
樵夫放下五文钱,拿上画心满意足的走了。
胡一案则死看得说不出的难受。
这如此传神大一副画,就卖五文钱?
买白菜也不是这么个价吧?
这时,他身边的仆人则是道:“老爷,兴许高人都是这样……你常说的蛋饼不能立……”
“淡泊名利?”
“对!对!就是这个词!”
胡一案闻言则是觉得有理。
随后,他走到李月白店铺内,抬手便拜道:“还请先生教我作画!胡某原以百金重谢!”
这一幕,倒是引得街边的百姓不明所以。
在他们看来,李月白的画就是个画……能有什么好学的?
果然,有钱人有钱之后,脑子是会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同样,李月白看着面前的这个胡员外也是有些头疼,她可不想就此引人注目。
思索少许后她随后翻出一本画册扔给了胡一案道:“什么时候能将上面都东西描摹出个七七八八,你再来找我吧。”
胡一案接过画册,翻看几页后则是如获珍宝一般:“这……这是京城画师……楚天千的真迹……这……”
但见识过了李月白的画作,他此刻在看楚天千的画作,似乎也觉得差了一些。
“不……我还是要拜这位姑娘为师!老夫这一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在画上!这姑娘是在考验老夫?”
胡一案不知胡思乱想到了什么,命人放在一百两银子后,便速速离开了。
这一幕,看得街道上的人目瞪口呆。
“不就是时本书吗?那胡老头激动个什么?”
“有钱也不是这么霍霍吧?”
“那胡老头发什么疯啊!去年买回去个本火烧了半截的字画也是这副德行。”
一众目不识丁的百姓,显然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而对李月白来说,她就只是想打发走这老头,并没有什么考验一说。那本画册上的东西,正常来说也够那老头说个十年八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