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是个知法懂法的好公民,但她现在想杀人。
他竟然觉得,她不如白瑶。
她,连一个绿茶小三都不如!
这种话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极大的羞辱。
钟又凝冷冷的道:“殷时律,你脑子让驴踢了吗,居然说出这么脑残的话?”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殷时律从未看得起过她,即便她是钟家千金,即便她身份高贵。
但在他心里,永远都不如白瑶。
殷时律早就料到钟又凝会生气。
但他只说实话,也是给她建议,她不爱听还发火,那是她脾气大、自己的原因。
再说,他也并不是,她处处都不如白瑶的意思。
只是认为事业上并不如她罢了。
不过,殷时律也不愿再跟她多费口舌,多解释什么。
“没让踢,只是阐述事实。”
顿了下,殷时律又说:“至于脑残,恐要让你失望,我并没有。”
殷时律推开浴室门准备洗澡。
钟又凝攒着一股怒气,双眼冒出来的火快要将他给烧了。
瞧瞧殷总这高贵理性的样子,连回答都那么像人工智能。
行,她不如白瑶,适合当金丝雀是吧。
钟又凝蹬蹬蹬的踩着拖鞋,直接把浴室门一关,一锁,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环胸站他跟前,冷漠的道:“这里是我家,要洗澡出去洗。”
她未施粉黛的脸清纯可人,只是此时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殷时律眉心拢了拢,“是你家,难道就不是我家?”
钟又凝笑容冷飕飕的,“当初这婚房是你父母给我买的,写的是我钟又凝的名,上面一个字都跟你没关系。”
“所以,你,殷时律,现在给我滚!”
钟又凝字字清晰,每个字都极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说到最后,她直接指着门口,驱逐令激烈。
她当然知道,高贵的殷总累了一天,就想赶紧洗澡上床休息。
她偏不让。
损她可以,但凭什么口口声声说她不如白瑶!
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殷时律静默的看着她,并无恼怒,“可以。”
长这么大,第一个当面让他滚的,她是第一个。
整个冗城,翻个底朝天,都翻不出这么对他的。
没关系,他不计较,未来前妻而已。
在殷时律离开之际,钟又凝又叫住他:“站住。”
殷时律头也没回:“怎么,殷太太还有事?”
钟又凝冷笑一声:“殷时律,你连叶飞沉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一刻,钟又凝才彻底看透:殷时律从未将她当成过妻子。
在他眼里,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包括婚姻都是场冰冷的交易。
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现在换她了。
就,互相伤害呗。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突然凝了起来。
殷时律维持着背对她的站姿,好一会都没反应。
许久,他缓慢转身,镜片后的双眸黑的吓人,眼底的暗潮汹涌快要将倒映在里面的钟又凝淹没。
然而,殷时律却突然笑出一声,寒凉至极:“行。”
殷时律走的干脆,毫无留恋。
门板被他用力拍上,震了震。
这是钟又凝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以往,见殷时律生气,她会很开心的。
钟又凝蹲下身无力的坐在地上,泪水不断的从红彤彤的眼眶里掉下来。
脑子里,止不住的播放着那段她每每想起,都会剜心的画面。
少年殷时律穿着蓝白校服,慵懒的靠在楼梯口,正与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