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一前一后奔向甬道,不同的是,这一次慕容离追在后面。只见鹤老翁左疾右拐,瘦长的身躯在狭窄的甬道内挥动自如,慕容离距他不过两三尺,却因甬道曲折,始终不能追上。这般绕过三道岔洞,两旁洞壁越发收窄,漆黑一团,再也看不清物事。
慕容离停下脚步,两眼墨黑,无法辨别楚鹤老翁位置,于是灵机一动,说道:“你要我同你乖孩儿成亲,却引我来此不见天日的地方,这婚我不愿结了!”说罢就转身朝原路走去。
只听身后脚步声微动,慕容离悄然捏起一枚碎石子,猛地朝着响声掷去。鹤老翁身形忽地一闪,又消失在暗处,“砰”地一声,石子嵌进墙壁,再无声息。
慕容离不解,明明只此一条甬道,那鹤老翁如何突然消失?只得提气小心翼翼朝着适才脚步声探去。刚走两步,忽地后背酸麻,整个身子再也动弹不得,竟是被点了穴道。
那鹤老翁这才从身后慢悠悠现身,得意地道:“臭丫头,这次看你还怎么逃!”说完从怀里摸出火折吹亮,四面幽幽荧光。慕容离秀眉紧蹙,借着光照,原来侧面墙壁一道一人宽的凹槽,这才明白适才石子一击不中,竟是整个身子躲进了墙壁。
鹤老翁举起火折,靠近慕容离脸颊,眯着眼凑近,仔仔细细地看去,忽地嘿嘿一笑,说道:“果然长得有几分姿色,配得上我那乖孩儿!”
慕容离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身体动弹不得,欲待说话,又恐激怒了他,于此情形全无益处,只得闭口不言。
但瞧翁老翁收回火折,两臂一伸,将慕容离扛起负在肩上,便朝着韩戴生夫妇落脚的山洞走去。
“你要干什么?”慕容离惊恐地问道,却见鹤老翁走至洞口,停顿半刻,又抱着她转身进了侧边甬道,前方又是一道溶洞。
鹤老翁将她放在地上,重新燃起火折,找了块朽木点燃,洞里顿时亮起光芒。
“小丫头,老实在这儿待着,我这就去将我那孩儿给你找来,你二人就在此成亲。”鹤老翁喜笑颜开地道。说完右指逼出,朝着慕容离腹上点了两道,起身离开了山洞。
慕容离暗暗叫苦,本是前来救人,这时连自己也着了那疯癫老道儿的道。这山洞洞口隐蔽,距离山庄甚远,平日里庄中弟子巡逻,也鲜少来此,这可如何是好?想罢轻轻一叹,一时间没了主意。
“庄主?”但听一轻柔女子声唤道,“是你么?”
慕容离闻声,正是不远处洞内的丁善柔,当下回道:“是我,我被那厮点了穴道....动弹不了...韩夫人,韩伯伯伤势如何?”
那边沉寂片刻,又传来声音道:“老爷伤得很重,我正在替他运功疗伤。”顿了顿又道:“庄主,那鹤风竹虽曾是武当弟子,但性情反复,出手狠绝,毫不留情,庄主万要小心提防。”
慕容离“嗯”了一声,想问及她与鹤老翁是何关系,思虑再三,还是未吐出口,“韩伯伯如今重伤,我亦受制,帮不上忙,还是等脱险再问罢。”于是闭目调息,调动周身内力,试图冲破被封住的穴道。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慕容离内力游走全身,所经之处气血畅通,唯有下腹关元穴仍如冰封一般,毫无知觉。她心知这鹤老翁所使的点穴手法非同小可,自己内力虽强,但此刻受制于人,不能随意运气,只能缓缓疏导,再觅良机。
却说那鹤老翁借着月色,一路轻功疾驰,良久,才寻到山庄附近,见周围婢女把守,不愿惊动,脚上一抬,“腾”地轻飘飘跳上树干,俯身去瞧庄内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