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着捆缚措手不及,梅剑之未曾料到,这对夫妇竟如此狡猾,方才言之凿凿,转眼间却背信弃义,翻脸如翻书。他心中暗暗叫苦,后悔不迭,不该轻信这等言而无信之人。
夫妇两人配合无间,那数枚钢针转瞬即至,梅剑之给那常三牢牢束缚,动弹不得,急欲运功挣脱,却已是鞭长莫及。只见那钢针如利刃般锋利,尽数袭来,嗤嗤叮叮几声轻响,便已刺入他的肩头、胸膛。
梅剑之只觉一阵轻微的麻痛遍布全身,冷汗瞬间湿透衣背。幸亏那钢针细小短促,仅穿透衣物刺入肌肤浅处,若钢针再长些许,岂不是要将五脏六腑都扎成蜂窝?他正欲调转内力,逼出那细针,却见那妇人当空挥出铁杵,向自己胸侧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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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钢针击中,尚能保住性命,但若给这两柄尖利的铁杵刺穿,立时便要命丧当场不可。梅剑之心念电转,急忙催动焚云真气,意图推开身后的常三,避开这致命一击。但那妇人动作迅捷如风,转瞬已至面前,只听得一声厉喝:“受死吧!”那妇人双臂齐冲,铁杵直指心窝。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忽然两道金属撞击声自极近之处响起。只见一面圆形铜锣“嗖”地当空飞来,恰到好处地飞至梅剑面前,挡住了他的胸膛。那两柄铁杵猛然刺上铜锣,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铜锣如盾牌般,顺着铁杵的力道向后飞旋,砸上梅剑之胸口。
梅剑之胸口略微一滞,运起的焚云真气瞬时间周身气涌,震退身后常三,又将铜锣逼弹回,锵锵锵锵连声滚出数丈。
他立稳身形,寻声望去,但瞧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不远不近地站着,手中不知何时已拾起那铜锣,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惊诧:“是你?”
那老者轻轻一点头,却未发一言,身形忽如鬼魅般一闪,已欺近那同样惊愕不已的妇人。随手一敲,梆子声起,那妇人竟似被施了定身法,不躲不避,被梆子击中天灵盖,头一歪,身一斜,便即刻命丧黄泉。
常三见状,惊恐万分,刚想大声呼喊妻子姓名,却是一字未启,人已被梆子击中后脑,“扑腾”一声倒地身亡。
这两招出招极快,几乎是须臾之间,夫妇二人便没了气息。梅剑之心中惊骇交加,张着大口说不出话来。
那老头儿头发花白,手提铜锣,正是方才与梅剑之、虚子显隔河相对的打更老者。
梅剑之呆立半晌,方回神来,向那老者抱拳一礼,恭声道:“多谢老伯及时援手,否则……否则……”他本欲言“否则已命丧此二人之手”,但见地上二人脑浆四溅,横尸街头,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那打更老者凑近梅剑之,枯柴般的手掌忽地朝他肩头按上,力道稍送,适才刺进梅剑之肩上、胸口的几枚钢针,尽数被逼出。又在他任脉胸腹处推按两遭,这才收手。梅剑之顿觉胸口滞涩之感荡然无存,一股绵延暖流汇入胸膛,说不出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