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霄山内门,地牢中。
赵长山怯生生站在走廊,魔宗弟子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像一记记重锤,不断冲击着他的头脑。
他不明白,为什么负责刑讯的长老要把自己召到这里,又不是他做了内奸。
都怪那个梁纪,平日里就不该和他走得那么近,现在好,好处还没捞到多少,反而要为他的坏处负责,真是倒霉!
赵长山满脸幽怨,心中不断腹诽,把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极端的忠诚往往是由极大的利益塑造,没有了利益,忠诚很快就会变成背叛。
这世上从不缺忠诚者,更不缺背叛者。
“吱嘎。”
地牢的门被打开了,魔宗弟子的惨叫声起起伏伏,逐渐变得小了。
沉重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赵长山吓了一跳,冷汗直冒,心中不断盘算该如何应对长老的问话。
正想着,脚步声停了下来。
“你就是赵长山?”
疑问声传来,声音出奇有些熟悉。
“嗯,正是弟子……”
赵长山颤声回答,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表情阴郁的老者站在面前,容貌也有些熟悉。
“听说纪儿之前和你关系不错。”
阴郁长老开口,声音隐约透出一丝愤怒。
梁无良!
赵长山眸子一颤,立马明白眼前的长老就是梁纪在内门的那位大伯。
“关系好倒是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梁师兄经常对我有所照顾……”
他接着说道,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
梁无良轻吸一口气,双目闪过一丝光芒,他一甩手,将一物什“啪叽”扔在地上。
赵长山眯眼去看,登时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
那物什居然是一对血淋淋的耳朵!
“长山,不要怕,这是魔宗弟子的耳朵,不听话嘛,留着这东西,还有什么用呢。”
梁无良脸上展开一阵笑容,诡异到了极点。
“疯子!”
赵长山心中暗自叫苦,走了一个梁纪,却惹上这么一个疯子!
他强压住心中的慌乱,颤声道,“弟子不怕,只是……不知长老唤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梁无良收起笑容,重新恢复先前的阴郁表情,“你知道的,纪儿他,和魔宗弟子……我想知道,他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
赵长山眉头一皱,疑惑道,“反常?”
“我了解他,他毕竟是我的……后辈,我们梁家世代为道统尽心尽力,要不是事出有因,他断然不会背叛道门的。”
梁无良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神色。
赵长山心思一动,知道梁无良是在帮自家后生谋一个苦衷,好为以后脱罪免死找一个借口,于是开口道,“反常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经常惹梁师兄不开心,数次驳了他的面子,叫他很是烦恼。”
“哦?”
梁无良眼神一动,“说来听听。”
作为负责刑讯的长老,他很清楚,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中,可能隐藏着极大的机会和文章。
“是一个叫顾欢的外门弟子,他经常和梁师兄作对,不服管教,我行我素。”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耻,卑鄙,自命清高,要我说,他可比梁师兄像内奸得多!”
赵长山冷哼道,但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目光偷偷打量梁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