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已经渐渐明白,古代与现代的诸多不同。
在现代社会,年轻人可以选择断亲,如果实在厌恶哪个亲戚,大不了直接不往来。
放在古代,那就难了,人人都要依附宗族,尤其是权贵官宦之家,更看重姻亲故旧。
否则,姜芙也不会耐着性子应付韩家人。
包括薄氏亦是如此,不是她看不穿韩家的小心思,奈何人家没说破那层意思,彼此又是亲戚,只能敷衍。
想到这里,姜芙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把你当年欺负我的气力拿出三分,也不至于被这种人家惦记上。”
陆砚重新走到姜芙的身边,语气不善。
他离京这么久,一回来就看到她居然和男人逛铺子,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更可恶的是,那个叫韩晟的,不仅是个破落户,还是个蠢的,都十七八岁了,连个童生都不是,竟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读书人。
姜芙摊手,也不辩解。
她能说什么啊?
她能说,欺负你是我来之前的事情,我本人可没欺负过你。
没看见陆砚一出现,连小爆都不哔哔了吗?
它可是最懂趋利避害的。
倒是陆砚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姜芙。
三年不见,她怎么变得如此贞静乖巧?
孙掌柜每个月都会给自己传京城的消息,期间,他也提过几次永宁侯府,但都不算什么大事。
最多,也就是侯府二房添了个男丁,三房又纳了几个姨娘之类的。
除非……陆砚脑补,是姜芙这段时间受了很多委屈,才不得不改了性子。
小主,
一时间,他恼怒起来,对永宁侯府的憎恶又多了几分。
被受委屈的姜芙:“谢谢,大可不必!”
越想越气的陆砚已经暗暗决定,必须要提前送侯府诸人上路。
在那里生活了六七年,他太清楚姜家人的丑陋嘴脸了。
说起来,整个姜家也就是二房夫妻还算凑合,虽然他们没对自己伸出过援手,但也没落井下石过。
至于姜芙,陆砚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当她是小时候不懂事,只不过想通过作践他,来吸引自己的注意罢了。
就是姜芙当初在饭桌上的那番说辞,被婆子一字不落地全都转述给了陆砚。
不懂事的姜芙:“谢谢,就是这样!”
鉴于之前的话题太沉重,姜芙想了想,还是主动问道:“你是回京考试的吗?”
随着会试即将到来,京城里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读书人,氛围日渐浓厚。
陆砚没有隐瞒,点头:“是。”
他这三年一直在江南读书,蓄势待发,只等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姜芙语气诚恳:“你一定能高中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定能考中状元!所以你千万别紧张,注意身体。”
姜芙是好心,她去过南京夫子庙,那号舍真叫一个屁大点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九天下来,不死也扒层皮。
如果陆砚出事,自己岂不是彻底困在这个小世界里?
所以,姜芙神色郑重极了。
一听这话,逐风不禁张大了嘴。
四姑娘咋这么笃定?
那可是会试啊,集中了全国的举子!
连他这个做小厮的,都不敢一口咬定少爷肯定就是状元。
倒是陆砚缓缓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他双手背后,尽量让语气淡然:“嗯,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小丫头真早熟,小时候就绞尽脑汁让他注意到她,现在更是对自己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