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锣鼓声声,一路上好不热闹。
明知道永宁侯府那边一团乱,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凑热闹,但陆砚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
“状元郎在看我呢!”
“胡说,明明是看我!”
“老天爷,状元郎真俊啊,还这么年轻,恐怕连二十岁都没有!”
“也不知道状元公可有婚配?老朽有一小女,待字闺中,愿以白银十万两为嫁妆……”
“去去去,谁稀罕你的白银十万两,状元才看不上你的女儿!”
“状元看不上,我看得上!老丈觉得在下如何?”
“……”
“……”
陆砚耳力惊人,听到周围传来的一片嘈杂,他只好收回视线,重新在马背上坐得端正笔直。
不得不说,一丝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
她那么笃定自己能考中,如果能亲眼看到他披红游街,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陆砚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到侯府,刚刚才稍有起色的老夫人又浑身哆嗦起来。
关键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的人,还偏偏是永宁侯。
“娘,那是六妹的儿子,也是我们侯府的正经晚辈!我想好了,这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再从族里找一个合适的姑娘说亲……”
永宁侯激动得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别看状元授官只是六七品而已,但却能入翰林院,是天子近臣。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陆砚还这么年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造化?
要不是考虑到辈分,永宁侯都想亲自去接人了。
“逆子……小畜生……滚……”
老夫人的脸颊抽搐着,整张脸似乎不受控制,她艰难地吼出几个字,涎水顺着嘴角淌下。
见状,碧玉和珍珠一个擦嘴,一个抚心口,熟练地伺候着。
小主,
李氏拉了拉永宁侯,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夫妇二人走出宁寿堂,李氏压低声音:“侯爷,老夫人的病凶险得紧,不要再刺激她了。你不是不知道,她对那位有多介意,哪怕死了几十年,心里都过不去。”
永宁侯哪里不清楚老夫人和梅姨娘之间的陈年旧事。
他正色:“妇人之见!那陆砚直接被授予翰林院修撰!是修撰!日常能直接面见陛下的!你们懂个屁!”
永宁侯爆了粗口。
李氏不吭声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永宁侯忽然又转换话题:“芙儿的婚事,她娘可曾与你谈过?”
李氏一惊,脱口道:“侄女的婚事,自有她父母做主。我一个做伯娘的,怎好插手?”
永宁侯嘬着牙花,目露精光:“张首辅出事了,瑞王那边也不见得完全可靠。”
宁王好色,十来岁便通晓人事,如今王府后院里,有名分没名分的加一起足有三四十。
虽然可以用女人搭上宁王,但容易来的也就不值钱,更不见得能用女人影响宁王。
永宁侯又盯上肃王。
可惜肃王妃出身鲁国公府,祖上靠军功起家,其父兄皆驻守边关。
她本人乃河东狮一头,肃王除了两个皇帝赐婚的侧妃,房里压根没有其他女人。
此路不通。
不过,永宁侯摸着下巴,沉吟道:“肃王妃有个幼弟还没说亲,我看这是一桩好婚事。”
李氏又气又怒:“侯爷还是尽早熄了这个念头吧,那鲁国公家的小子哪里是还没说亲,是说不上亲才对!放眼京城,哪有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