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儿愈发愤恨了。
要不是这老太婆逼自己学规矩,那冯妈妈又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不肯放水,她至于晚上睡得跟死狗一样吗?
不过,她最恨的还是阮氏。
说曹操曹操到。
阮氏和姜芙是在半路上遇到的,二人都是来给婆婆请安的,便相携而来。
“大嫂昨晚可听见什么动静了?”
阮氏的耳报神不少,她已经听说了锦安院的事情。
“我年轻贪觉,夜里一向睡得沉,并不曾听到什么。”
姜芙微笑着说道。
阮氏一哽。
好嘛,你这是讽刺我徐娘半老,夜里睡不着,就盯着人家小两口的动静?
阮氏笑容一敛,不吭声了。
等二人进门,柳苏儿便再也忍不住了。
“婶娘,我喊你一声婶娘,也自认从进门之后一直对你恭恭敬敬,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她用帕子捂着脸,呜咽着开口。
阮氏也不是吃素的,顿时看向罗老夫人,表情无比委屈。
“老夫人,儿媳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叫侄媳妇这么指着鼻子质问?”
她一上来就拿辈分压人,柳苏儿恨得一张美艳的小脸都开始扭曲。
“婶娘还不承认?那秋霜本就是你的大丫头,结果被你安排到了锦安院,如今还伺候起爷们来了!侄子睡了婶娘屋里的丫头,这便是高门大户所谓的规矩吗?”
这里人人都笑话她没出身,没规矩。
结果呢?
一个个的光嫌别人臭,怎么不低头看看自己的屁股上还粘着屎呢!
阮氏昨晚被吵醒,再一打探,就知道秋霜如愿成了罗北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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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乐不可支,没了睡意,一直在盘算今天要怎么撇清。
阮氏坐下,拿帕子点了点唇角,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侄媳妇,你说这话好没道理。人是北霆亲口问我要的,我平时离不得秋霜,所以不想给他。哪知道他一再求我,还向我保证,你也是同意的。我一时心软,就许了他。”
顿了顿,她又扭头看向罗老夫人:“不若请北霆过来,与我当面对质,看看我可有半句谎话?”
罗老夫人强忍着头痛,派人去喊罗北霆。
结果,罗北霆没有出现。
只是让下人传话,说的确是他去问阮氏把秋霜要来的,不是阮氏故意塞人。
阮氏马上就哭了:“幸亏侄子是个实诚人,如今我这才分明了!”
坐在一旁看戏的姜芙也很佩服,这眼泪说来就来。
她一直记着罗漾的叮嘱,只在进门的时候给罗老夫人行礼问安,之后就只坐着喝茶,其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被枕边人打脸,柳苏儿彻底没了底气。
她只想着弄清楚子丑寅卯,殊不知,就算秋霜是阮氏硬塞给罗北霆的,既然罗北霆当时收下来了,如今就不可能再攀扯阮氏。
不然,他成什么人了?
首鼠两端,既贪慕美色,又不敬长辈。
恐怕还要落个“惧内”的名声。
“大嫂,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早知道沾了一身腥,当初我说什么都不敢操持北霆的婚事了!没得一个好不说,还成了看不得人家小夫妻恩爱的恶妇!”
似乎看不得姜芙的置身事外,阮氏三言两语又把她给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