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堂里,汤姑姑亲自守在门口,其他人早就被远远地打发了。
赵太后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开门见山:“你应该有办法联系你娘家人吧?”
说的是疑问句,但绝不是疑问的语气。
淑妃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就立即点头:“是的,臣妾可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痛快。
淑妃不会真的以为太后是找不到礼佛搭子,才点名让自己过来,无非是找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
“好,等你今天回去,就把这个送去给你祖父。”
赵太后直接拿了一块造型古朴,比一般令牌还要小上一半的小令牌,交到淑妃的手上。
因为这么袖珍的令牌不多见,淑妃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她抬起手,在梳得高高的发髻上掏了个洞,直接把小令牌塞在里面。
又拿了一根金钗,用力一插,把发髻固定住。
实在是个妙人……
赵太后都看笑了。
淑妃也有一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就喜欢这么藏东西。”
然后,一老一少专心礼佛。
一直到傍晚,淑妃才离开慈宁宫。
一连几天,她每天都是先给周皇后请安,然后去陪赵太后礼佛,风雨无阻。
刚开始还有人提上两句,后来见她们确实每天念佛抄经的,也就不再理会了。
只有绣绘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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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整理着周皇后抄写好的那一沓佛经,一边低声说道:“淑妃如果真的入了太后的法眼,娘娘岂不是白白抄了这些佛经?”
为了把佛经献给赵太后,她们用的都是最好的纸,最好的墨,那墨干了之后,字迹隐隐透出金色,所以价格很贵。
对于那些家世显赫的嫔妃来说,这点银子根本不算什么。
但周家早就败落了,周皇后的私房不多。
而她又是孤高冷傲的性子,最忌讳监守自盗,虽然打理六宫,却从不染指不属于自己的钱。
作为皇后,一年到头少不了要赏赐嫔妃、宫人,还要给皇帝和太后等人准备生辰礼之类的,有些能从库房拿,有些不能,必须动用私房。
每每打开账本,绣绘都感到头大如斗。
周皇后正在练字,手指因为戴着红宝石护甲而翘得高高的,这让她的字看起来总是有几分绵软无力。
可是没人敢说实话,连绣绘和顺贵人都不能。
看着纸上的字,周皇后不太满意。
她放下笔,不耐烦地说道:“抄佛经是我对太后的心意,至于别人爱怎么讨好就怎么讨好,那都是别人的事情,随她们去吧,只要我和陛下情谊深厚就够了。”
绣绘立即轻声赔笑:“主子聪慧。”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这里是后宫,不是潜邸。
陛下也不再是王爷。
即便他对其他嫔妃都是逢场作戏,但哪怕只是为了她们背后家族的势力,陛下也不能不给面子。
毕竟,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陛下的皇位坐得并不稳。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朝廷和西丹的战事果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胶着,和原着里描写得一样。
而且,朝廷这边已经隐隐显出疲态。
关键时刻,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从边关传入京城。
姜政一看就怒了:“这个章元奎,他要做什么?朕让他好好地守着河口关,他竟敢擅自离营!”
当即召了几位重臣进宫商议。
消息也传到了后宫。
姜芙知道,赵太后和章元奎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