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喜嘈杂便那处石亭休息,不想正好你与朝华在此说话,虽是无意但终究还是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实是抱歉。”
顾青鸢顺势望去,原是那处石亭地势较低,正好成了她们视线的死角。
其实容敛若不走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番话被人听了去。
诚如晚晚所说,四殿下当真是个正人君子。
“长宁乡君,本宫有一事不明。”容敛眼里尽是不解,开口询问道:“你是当真懂得卜算还是在诓骗朝华玩闹?”
顾青鸢半垂着眼眸低声答道:“臣女如何懂得卜算之理,不过想着兄弟姐妹和睦便是最好的修行。”
容敛还想再说什么,恰逢苏晚晚走了来。
她见顾青鸢一直没回来不免担心,便跑过来寻她,结果正瞧见顾青鸢在与容敛说话。
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
苏晚晚看人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好似拘了一捧天上的星子,这样的眼神难免让人卸下心房,容敛一时也不由被这目光望得心神一荡。
“四殿下在这里正好,臣女方才看到树上有一张字谜,但它太高了,臣女够不到,殿下可否帮臣女摘下来?”
苏晚晚生得明媚动人,恰似六月的一缕日光,温暖而不会灼人。
她举止端庄,性子却又率真热络,容敛还不曾见过这般的女孩子。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苏晚晚,容敛也不例外,更何论她方才在殿中冒险为自己的解围。
苏晚晚招呼着顾青鸢一同去,顾青鸢却摇头拒绝了,“你们先去,我还有些事。”
“那我们一会儿见。”苏晚晚仰着头看着容敛,“四殿下,我们走吧。”
“好。”容敛颔首温声应下,只途中回眸又看了顾青鸢一眼。
他还是心有不解,虽然她方才解释那些话只是哄骗朝华,可朝华有那么多哥哥弟弟,为何偏偏就是七弟呢?
顾青鸢倒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一人立于园中,看着苏晚晚和容敛的背影唇角微弯,王爷很快也会来寻她的吧。
慈宁宫。
祁太后看着去而复返的容锦,眸色微晃,慈爱的开口询问,“你怎么不在宴上,反而跑来了哀家这里?”
容锦望着祁太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方才皇祖母可是派人去了宴上?”
祁太后没答,只端着茶盏轻抿起来。
“皇祖母为何不想让陛下继续追查?可是因为您想保护幕后真凶?”
“锦儿。”祁太后开口打断了容锦的话,将茶盏落在桌案上,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冷肃,“你小时候哀家便教导过你,这世上最无关紧要的便是真相,立场要比真相重要得多。你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最稳妥的。”
“那若今日被陷害的人是上官若华,皇祖母可否也会一样说辞?”
祁太后不置可否,只沉声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你上官叔叔亲自教你骑射兵法,将你当作自家儿子一般对待。如今王府覆灭仅剩若华这一个骨血,难道你就忍心为了一个外人让他不得安息吗?”
容锦的墨眸中敛着风霜冰雪,“平西王府满门忠烈不假,上官若华品性卑劣也是真,若上官叔叔还在定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等害人性命之事。她为一己私欲而加害于人,难道只因她是忠烈之后便可以姑息吗?”
“还有。”容锦一字一句,每个字眼郑重无比,“青鸢不是外人,她是孙臣择定要厮守终身之人。”
“什么!”祁太后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波澜,她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凤眸冷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个庶女,还是罪臣之后,便连给你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孙臣择的是心仪之人,无关门第出身。”
“那你也不能选一个这般出身的女子。”祁太后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父王母妃也不会同意的!”
难怪她一看那顾青鸢便心生不喜,果然是个狐媚惑人的主,竟将锦儿哄骗至此!
容锦闻言神色如常,语气更是淡漠凉薄,“我的生死他们尚且不顾,又有何资格来置喙我的婚事。”
“你……”祁太后指着容锦,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气恼但更多的是无奈,正因为容锦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比旁人更清楚他的性子。
他认准的事怕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可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孙儿迎娶这样卑微的女子。
容锦说此事并非想要争取谁的同意,而是为了替某人来讨公道,“皇祖母若不能管教规劝上官若华,那孙臣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
“你想干什么?”祁太后见他不依不饶,气得心口起伏,“如今你是当真不将哀家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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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息怒,孙臣不敢。”容锦垂着眼眸淡声回道:“只亏欠平西王府的是朝廷是皇家,而非青鸢,孙臣不会看着她被人加害而袖手旁观,孙臣只能承诺皇祖母会保全上官家最后一丝血脉。”
“孙臣告退。”
祁太后撑着眉心兀自生气,半晌后她唤来身边的亲信刘嬷嬷,语气里透着一抹无奈,“你去将若华找来,哀家有话要与她说。”
容锦那孩子一向护短,若华此番怕是触了他的逆鳞,不如让她暂时去行宫住些日子,一来收敛心性,二来好让锦儿平息怒气。
至于顾家那个小庶女……
祁太后眯了眯眼,眸色锐利,她绝不会纵容这狐媚子勾引她的好孙儿!
顾青鸢知道容锦一定会来寻她,是以并未急着像旁人那般去寻字谜,可她未等到容锦反而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满身利刺如同刺猬一般的蒋莹,顾青鸢本不想理会她,可蒋莹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见了我跑什么,莫非心虚不成?”
顾青鸢好笑的徐徐勾唇,“蒋小姐见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