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齐员外点头,“只要在九月前办好这些事,就能安心了。”
就在这时又有小厮赶来,面色难看道:“老爷,付县令他说王显刚死,就要逼人家弟子买卖祖业,传出去会大损了他的名声,他不收这二百两。”
“哼,狗贪官!”听到这齐员外怒道:“付之流这个伪善的老东西,什么会损他的面子,根本就是坐地起价!
说,他要多少?”
那小厮有些结巴的伸出了手掌,弱道:“六…六百两!”
“六百两?怎么不撑死他?”齐员外显然被这个数目给真气道了。
“老爷,付县令说,上头的消息你也知道,再过一个月这六百两就要翻倍了!”
那小厮咬着牙硬着头皮说下去。
“好好好!好得很!这狗官!”齐员外强压怒意,道:“库房还剩多少?”
管账的管家诺诺道:“老爷,您之前连买六座宅子,再加上各处的支出,还有运来的山上那一批新枣树,已经花了两千三百多两,从广丰银庄借来的八百两也只剩下三百两了。”
“再去借!去西汇票号、皇甫钱行去借!把家里的值钱古玩都拿去抵押,再借一千两!”
齐员外有些疯癫的吼道,府内仆人小厮各自心中惊惶不安。
……
第二日清晨,陈北陌早早起床。
他自己在灶屋里做了些闲粥,煮了两个腌得油黄般的鸭蛋,就着美美吃了。
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做工,家里面还有几把未完工的伞是坊内下了订金的。虽然没开门做生意,可信用还是要讲的。
他拿着毛笔,沾了颜料,在伞面上作画,这把伞客人要的是花山心月伞面,须画一幅山花风月小图然后裁装下来,经过十几道工序上在伞骨伞架,一针一线的编织合一,最后再涂抹桐油着色防雨,在水缸中浸泡十几日,处理之后才能算完工。
太阳高高升起,照在院中,蛇儿们各自缩在角落,还有两条蛇儿趁着太阳不烈,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
可当一条彩腹蛇缓缓爬出来时,几条母蛇都躁动不安了起来,纷纷围绕着它乱转。
看到这一幕陈北陌恍然想起来,也是,快到深春时节了,这些小家伙们快到发情期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去看小黑,不死心的他再一次抓起懒洋洋的小黑,把它肚子肚子翻过来看了看,还是没有那些东西。
小黑跟着他也有好几年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公母,看身体特征也看不出来,腹部没有什么“凸起”,也没有什么“凹陷”,像是无性蛇!
而且小黑一直都没有发情期,一年四季都不见他躁动的跑去和其他蛇类纠缠。
小黑被摆弄着身子懒懒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躺下了,一幅习以为然的样子。
陈北陌心想该不会是小黑前几年没有同伴,发情期忍久了,憋坏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把小黑当作不一般的蛇来看待。
三月的晴日不少,到了四月就开始三五日一小雨,十几日一大雨,到了五月份那可就是阴雨连绵,一直到七八月份才会放晴,然后偶尔下一些暴雨,直到九月份秋天来临,没有秋高气爽,只有秋雨萧瑟。
反倒是冬日里经常有晴朗天气,下了雨雪就会放晴几日。
这里是江南气候的边缘,靠近西南山川,多雨到有些可怕。
所以晴朗的天气对于锦城而言是珍惜的。
陈北陌做伞一直到了下午,日头偏西,才放下活儿,继续自己的修行大业。
不是他上午不肯修习,而是这功法上明说了阴中水先行,早晨阳气上升,修炼这功法根本没有效用,反而说不定会伤身体。
傍晚,昏黄阳光消失在了院中,水井旁陈北陌盘膝而坐,静气凝神,这一次心念相通,观想井中水,气运三十六穴窍,小腹中那一丝气感更加明显。
这一丝气感形成时,小黑猛然抬起头颅,爬到了主人身侧,绕了好几圈才不甘心的窝在一旁。
陈北陌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这一闭眼再睁眼,天都黑了。
夜空上众多星辰闪闪发亮,小黑抬起头远远望着北方星辰发呆。
陈北陌看到这一幕颇为惊奇,难不成小黑能像传说中的那样吞星辰月华,修炼成妖?
但小黑只是盯着北方星辰发呆,没有什么神异。
北方,北斗众星位,坎宫陷位。
陈北陌恍然想起了,九宫八卦里,北斗星位就是坎位。
他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再次盘膝坐下,感受小腹气感全身注意力集中于那一点,气感被它缓缓从小腹逼出,竟然真的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气自他口中吐出,一抹透明的阴凉感顺着落入小黑体内。
刹那间,北斗星闪,坎宫方位七星乍显,丝丝星芒落在小黑身上,肉眼可见的璀璨星光聚拢蛇身渐渐隐去。
这一幕却让陈北陌震惊了,因为这种超自然的现象还是第一次具现在他眼前,就像是别人一直说有神仙,各种神迹,某一天真正的神仙忽然出现在了你眼前。
这种震撼很快转成了振奋,他修炼这几日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并不能说服人相信这功夫有什么玄妙,但眼前这明亮星光,小黑的异变,都是亲眼所见亲自看到的。
陈北陌心中惊喜,原来这古法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修行之法!
随着星光渐渐黯淡下来,小黑也摇头晃脑的挺起蛇身来,神奇的一幕出现,小黑身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从一条半丈长的成年黑蛇化作了一条三四丈长骇人至极的巨蟒!
月下,粗大的黑蟒抬起头颅,居高临下的盯着陈北陌,来自两种不同物种的对视,黑蟒粗大的身躯缠住了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