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立时被这么个奇怪的家伙吸引了注意,他悄悄往前迈了几步,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奶奶的!卢长虹这小狗崽子,竟敢让咱住这种破地方!当年他老子在世的时候,都不能这么干!真是气煞我也!看我宰了他去!”话音未落,只听“铮铮”两声,这秃头已从两侧腰间的刃鞘之中,抽出了二柄要命的玩意儿出来。
陈凡不由也被吓了一个大跳,好家伙,这人也忒狠了吧!竟说要去杀那青玄寨主卢长虹,这是个甚莫情况?但见此人手里握着双持的金刚长叉,这叉尖又细又长,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若是被这叉子刺上一刺,这感觉,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不过陈凡很快镇定下来。反正刺的又不是自己,怕什么,他要是真把卢长虹杀了,反倒是个好事,到时候场面混乱,趁机溜走,岂不美哉?
然而这时在那秃头男人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只不过在陈凡看来,此女与叶婉,秦子嫣,花月舞之流相比,无论长相,气质,修为,都是相去甚远,对自己毫无吸引力。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一下子想起了三个女人?婉儿始终是自己的牵挂,子嫣性命攸关,不知生死,想到这两位也就罢了。这花月舞是什么鬼?
陈凡摇摇头,从遐思里出来,正好听到那女子开口:“好了爹爹,咱就再忍忍。只须等到明日,这寨子便是咱们的了,那卢长虹,定要叫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当年他与他父亲对娘亲干的事,如今咱们便要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那秃头听完,气势顿时缓了下来,双叉按回了鞘中,对女子道:“欣儿说的极是,你放心,此事为父早有定计,即便明日那盟使变卦,咱们也另有法子收拾他们!好了,你先回屋去吧。”
女子从左边屋子出来,便直奔右边隔壁的这一间过来,陈凡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往那女子身上瞧,想不到这秃头男子面相不咋地,生了个女娃倒是一点不像他。
“你是什么人!在那看什么看?难不成是卢长虹那小子派来监视我们的!?”突然一声大喝传来,陈凡一惊,见那秃头正一脸怒意凝视自己。心中咯噔一下,这位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啊,他若把气出到自己头上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于是赶紧一缩脑袋,露出歉意,向他拱拱手,随后转身便跑出老远去了。
“哼!就算派人来监视又能怎样,明日便是你的死期!”秃头又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回了屋。而那女子也进入了隔壁那一间屋子。
陈凡刚才可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真不是他胆小,而是在那秃头中年,那一声恐吓之中,陈凡感受到了不寻常的修为压制之感,那种比之青玄寨主更为强大的内气境界。
此人,绝对就是那个卢贯日所提过的黑岗寨的寨主,此人与青玄寨主卢长虹便是这些个小门小派中仅有的两名五重境高手。除了他,绝不可能还有其他人能有这等修为。
陈凡躲在远处一颗大树后面,观望那一间门前有三朵红花的屋子。先前他盯着那女子瞧,并非是贪慕她的美色,而是见到了她头上的发簪,那簪头的颜色,材质,包括样式,简直就与自己手里的这一枚一般无二。
还真有人戴这么老旧的簪子啊!?那位秃顶老爹也真是的,自己穿的如此浮夸,却给自家女儿用这么破的玩意儿。是不是亲生的啊?对了,一定不是亲生的,不然怎么长的完全没有关系。这男的长相那么吓人,哪会有女人嫁给他?说不定这叫欣儿的女子,乃是他从什么地方强行掳掠过来,自幼养在身边,骗他说她的母亲是被青玄寨害死,利用她去杀青玄寨的人报仇。
是了,是了!一定就是这样!
由于陈凡此时还不便出手去偷换发簪,立在外边颇感无聊,便就这么胡乱的浮想了一阵。还别说,倒也合情合理。
天色很快渐渐暗了下来,今日的傍晚,青玄寨将举办晚宴招待各方来宾。这个时候,除了日月盟的使者一行外,其余参与朝贡的各派帮众皆已抵达。
随着晚宴时间的临近,这寨子里的人群又开始活动起来,纷纷走出各自下榻的屋舍,往举办晚宴的场所走去。
此时寨子各处已点上火堆,即便马上天黑下来,也不会看不清道路。这与陈凡被绑回来的那一晚的场景差不太多。只是这一次,陈凡早已对此寨地形有所了解,即便若遇上最坏的可能,受到众多修士围攻,倒也有逃走的机会。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陈凡并不会贸然行事。他此刻还在等待时机,等那女子离开屋子,待她也去参加晚宴,自己便进去将她留在房内的发簪调走。
想法倒是轻松,只不过事与愿违,陈凡见那女子缓步走出来,而那簪子却还是一动不动插在她那被盘起的头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