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衡山小阿哥!(8.431k!)(1 / 2)

剑出衡山 一片苏叶 5177 字 2个月前

明剑厅内峰回斗转,

咄咄逼人的点苍弟子,在衡山派的威严气势下胆寒心颤。

明知少年赤口白舌,乱扣一顶大帽却不敢反唇相讥。一来理亏在前,二来这明剑厅此刻已不是他们能耀武扬威的地方了。

独孤家与舒家的人将一切看在眼中,思绪极为复杂。

丘广军这厮当真狡猾!

表面愁楚满怀,悒悒不乐,没承想背地里暗渡陈仓。

衡山派的刘三爷没派人来,却请来了一头下山猛虎。

不管是这衡山大师兄,还是周围的衡山弟子,与他们听闻中的大有不同。

赖敬通与瞿宗悌二人起先被衡山气势所慑,吓得面色发白不敢乱动。忽然又耳根发红,心中郁结气满,实在是周围目光叫他们好生难堪,无法下台。

从大理至吉安府,哪怕与五毒教相斗,也没受过这般委屈!

门派的脸怕是都要被丢尽了。

此番回去如何与师父师叔交代?

赖敬通一股气血上冲,又想着五岳剑派自诩名门正派,不敢拿他怎样。

于是愤怒往前一步,抬手怒指赵荣,

“信口雌黄!你说我诋毁于你,我倒是要替师父试试你有何高招?”

他说完话,拔出长剑要与赵荣过招。

“伱?”

然而,

赵荣却斜睥他一眼,语气中的质疑在赖敬通听来何等冒昧!

“可是不敢?!”他已然上头。

唰唰唰!

衡山众弟子闻声一下站起来接近二十个。

还有弟子想站起来,发现人数太多,撑着高椅的手臂便没再发力。

“你替你师父试招大师兄,我却要替大师兄试试你,”程明义的语气还算客气。

“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点苍剑法。”冯巧云兴趣浓厚。

“你一个与魔教同流合污之人也配挑战大师兄?”艾根才颇得鲁连荣真传。

“何必劳烦诸位师兄师姐,叫师弟来打头一阵吧,”这是刘府的师弟凌兆恒。

“……”

赖敬通脸上的肉直抽抽。

衡山弟子竟将他当成了一盘菜,互相争抢!

三大山庄、五仙教的人也微微发愣,这赖敬通虽然张狂,但他是商素风的二徒弟,于剑法一道上可圈可点,绝不是普通江湖武人能对付的。

在点苍派的年轻弟子中可排前十。

然衡山派这边的三四十名弟子,竟一个个跃跃欲试。

传闻五岳衡山派弟子好丝竹管弦,沉迷音律,不喜武斗。

怎得各是一副技痒模样?

师兄弟们还在请战,打衡山派坐席靠后端,一位比赖敬通稍小的年轻人反应很快,直接离席朝赵荣走来。

大家一瞧,原来是刘府弟子李攸。

白马之战前,他还是外门弟子,但入门心法很是扎实,一手叠翠剑法也老成娴熟。

得益于夯实的基本功,入手骤雨剑路后像是开窍一般,进展神速。

此番厚积薄发,一来对点苍弟子冒犯自家师兄大为不满,二来确实技痒。

“师兄,我入内门才余一月,在内门中辈次最低。”

“若此人不是师弟的对手,自然不是众师兄师姐的对手。”

他这么一说,倒是叫众师兄弟平复下去。

见赵荣微微颔首,李攸登时拔剑出鞘。

“隆隆隆~!”

周围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

明剑厅内的人不约而同将椅位搬离原地,腾出一大片可供施展的空地出来,各自围站在一旁看好戏。

瞿宗悌给赖敬通一个狠厉眼色后,也退到一边。

他不信一个小内门能是自家师弟的对手。

衡山派装腔作势,如此托大,简直是自讨苦吃。

只待赖师弟赢下这一仗,不仅找回颜面,还要狠狠羞辱衡山派一番!

“李攸!”

“赖敬通!”

二人互道名姓,却没说“刀剑无眼,点到为止”之类的客气话,各自眼光一闪,抬臂起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两人的长剑只“噹”一声交击一次,心下各生警惕。

要说这内功修为,点苍双剑这赖姓弟子还要强李攸两分。

毕竟外门弟子只能修入门心法,李攸入内门修镇岳诀还不到一月时间。

赵荣敢点头叫他接手,一来对这位师弟在骤雨快剑上的进展颇为赞赏,二来听丘姑娘提过点苍门人的大概实力。

剑法比拼,不仅看内力,还要看招法。

须臾间,两人已经斗了五个回合。

赵荣凝视着赖敬通的剑法。

点苍山上多鹰,摩云三十六番全是由苍鹰搏击的姿势衍化出来,几乎是点苍派的镇派绝学。

不过,

这姓赖的一招没使出来,叫赵荣大失所望。

回龙十八剑在点苍也算上乘剑法,若是更深一层,应该能练到回风舞柳剑法。

只是

赖敬通只是将回龙十八剑使来使去,根本没有点苍剑法精髓的影子,看得赵荣好生着急。

就这几分本事,怎敢到处招摇?

除了内功值得说道,论剑招显然不及乐厚那些弟子。

赵荣瞧得稀松平常,三大山庄的主家人、庄客护卫们却看得异彩连连。

赖敬通知道自己长于内力,于是鼓足一口气,连使回龙十八剑攻对手大穴。李攸身法占优,先是以叠翠剑法稳守,等赖敬通将十八剑全使一遍,锐气大失。

衡山众弟子近来痴迷练剑,也将赖敬通的完整剑法仔细看了一遍,各有所得。

李攸突然运转仙岩剑。

骤雨乍起,剑速陡然加快!

赖敬通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手,剑招回防时已连生滞涩,哪能招架得及?

衣衫刺啦刺啦响起,身上被带出数道剑伤!

哧哧两声闷响,两边肩膀又多一个血洞。

“当啷~!”

赖敬通长剑坠地,已然败了。

三大山庄的人各都惊疑,这就是衡山派弟子的实力?

内门弟子之末,竟有这样一手快剑。

那位五毒教的陶姓女子不由多看李攸几眼,这一幕是她也没想到的。

众势力都觉得自己在外的耳目,似乎啥也没打听清楚。

他们的目光扫过其他的衡山弟子,尤其是位次靠前的那几位,最后又将目光放在力压一众门人的衡山大师兄身上。

突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大派底蕴。

“阁下的点苍剑法确有过人之处,但距离我大师兄恐怕差之千里。”

这番话直接诛心。

李攸朝赵荣拱手,又朝在场拱手,跟着背身回自己的位子。

叫众人始料不及的是,

那赖敬通恨意大涨,突如入魔一般弯腰拾起地上长剑,朝功成身退的李攸刺去!

一旁的瞿宗悌也被吓到了!

这时衡山门人中靠上手就近跃出一名男子,呼啦啦声势浩大,带出一阵掌风!

“阴险小人!”

只听一道怒喝,跟着就响起“啪啦”一声。

赖敬通侧受掌力,横着倒飞砸倒一张茶凳。

出手之人正是席木枢。

除了小掌门,衡山第十四代弟子中有此掌法天赋的人只有三师兄了。

席木枢那日听了赵荣劝告,剑法为辅,钻研掌法。

加之没了争掌门之位的心思,顿将一身精力投入到本门心法与掌法上,自身天赋总算运用到极致。

此时已能用出衡山流云掌中的后招,排山倒海。

适才将浑身内力运于掌风,才有如此大的声势。

站于众弟子之前的赵荣没去瞧赖敬通,看向席木枢时二目明亮。

走上正确道路果然大不一样!

席师弟也开始冒光了,

未来可成我衡山“大流云掌”,位列衡山七子。

“赖师弟!”

瞿宗悌大叫一声,忙跑过去搀扶,又朝席木枢指责,“你出手偷袭!”

“阴险小人,”席木枢面容沉冷,“我师弟手下留情,他正面不敌,却妄图偷袭下死手。此时留他一命没打要害,已经是给点苍派面子了。”

席木枢本是掌门一脉,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刘府弟子出头,叫各脉弟子心中都是一暖。

三脉归一,并不是徒有其表。

衡山弟子们皆对点苍弟子怒目而视。

从嵩山派身上就能认清,挂着正派旗号行苟且之事的大有人在。

这点苍弟子恶心至极。

他若是魔教之人,这会儿无须顾忌影响,早将他杀了了事。

瞿宗悌面带不甘,方才出言只是稍持体面,他没任何站住脚的道理反驳席木枢。

加之对方掌势惊人,非他所能及。

此时师父师伯不在身边,心下忌惮连生,哪有胆子继续惹怒衡山弟子。

‘这人的位次虽说靠前,竟还不是衡山大师兄下的第一人。’

‘师父曾说衡山派偏安一隅,是五岳剑派中排名极靠后的,与我点苍派差不了多少。’

‘怎地和师父所说相差甚远?’

疑云丛生,此时挖空心思也想不通。

“距三大山庄盟会还有四日,届时让你们的长辈前来,”

赵荣不屑用正眼瞧那姓赖的,对瞿宗悌告诫道,“点苍双剑是江湖前辈,门下弟子的行事作风却和魔教相似。”

“若两位前辈也如此,我劝你们点苍派就别来参加盟会了。”

“饶州分舵的魔教继续南下,我五岳剑派自然会管。”

他话音清冷,不着痕迹地看了独孤卿与舒光祉一眼。

一时间,独孤家与舒家的人心情大变。

他们像是又寻到一线生机!

而且是更大的生机!

独孤卿与儿子独孤熙反应不慢,连忙站起来叫人抬上已经昏迷的赖敬通,丘广军好心送来一面门板,不可一世的点苍弟子昂首进来,躺睡出去。

“四日后再来拜见少侠。”

独孤卿朝赵荣挤出一个笑脸,又朝周围人拱手,这才离了明剑厅。

五毒教护法也不愿久留。

陶白的态度却与点苍派不同,衡山派强势插手龙泉铸剑山庄之事,她却不像点苍派那般如临大敌。

这一点赵荣还没参透,

不知蓝教主有何用意?

只见那苗家女子拿起旁边茶壶,斟出一杯茶来,笑吟吟地瞧着赵荣。

“点苍派弟子入了厅,一口茶没喝,一口糕没动,皆害怕我五仙教用毒。”

“不知衡山大师兄可有胆量喝我手中茶水?”

程明义忽然站了起来,“我正好口渴,拿来我喝。”

苗女妩媚地瞧了程明义一眼,“好胆量。”

“不过,却要听听大师兄怎么说?”

赵荣身兼易筋经洗髓经,随着功力越发精深,抗毒能力也是与日俱增。

他并不怕茶中有毒,只是疑惑这苗女到底什么打算。

思考间,脚下的步子却不停。

“师兄!”

冯巧云、吕松峰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都听闻过五毒教的名头,不想他犯险。

赵荣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众弟子虽不再说话,却全看向了陶白。

苗家女子的笑容也微微僵硬,一柄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几乎锁定了她,连带着舒家的人也压力大增。

丘姑娘越过自家老爹,被赵荣一个眼神止住脚步。

只见他端起茶盏,一口茶水喝入嘴中。

“好茶!”

他虽只说这么一句话,却无半分露怯。

陶白当即正色,“好胆魄,衡山弟子果真不是点苍之流能比拟的。”

“待四日后,我家蓝教主定要亲自与赵少侠相会。”

“恭候。”

舒家家主也拱手告辞,说了“再来拜会”的话。

等这帮人也离开后,冯巧云等人围了上来,大抵要问那茶水是否有猫腻。

赵荣轻松一笑,张口便吐出一块小冰块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那茶水入嘴,便被他用霜寒真气裹住,只是假装吞咽罢了。

“想必是没毒的,但.”

“阴谋阳谋,能不入谋就不入,我又不是孤家寡人,何必逞一时之勇去冒险。”

衡山众人表示学到了,又都微笑,这才是熟悉的大师兄啊。

晚间,大家受丘庄主招待用过饭后,又讨论起赖敬通使出的点苍剑法。

四十多双眼睛,一人还原一点,竟将回龙十八剑的一些招式还原出来。

只不过不通这路剑法的发劲运气法,空有招式也只是皮毛。

但对于这群近来痴迷练剑的弟子来说,足以从互相研讨、演武中获取一份心得。

庄内来了这样一群高手,丘家山庄那些绷紧神经许久的庄客护卫们总算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师兄有把握对付点苍双剑吗?”

“这两人成名许久,杀过不少有名高手,论功力,也许要在鲁师叔之上。”

冯巧云这样问话,众人都竖起耳朵听。

赵荣饶有兴致,“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点苍剑法,那赖敬通剑法普通,点苍双剑应该不会叫我们失望。”

“至于有无把握不好说,得打过才知道。”

“点苍派的人马丘庄主说清了,咱们人多势众,就算大打出手也不怕他们。”

“更何况还有师父这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