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两眼无神地看着李文轩，发黑的脸上，只能露出一个苦笑，嘴巴动了动：“元帅……元帅有什么要问小人的？”

听着对方这有气无力的声音，李文轩随手将啃了剩下的半个饼，递给了老太监。

太监看了看，大口咽了几下口水，哆嗦着问：“元帅，是给小人的？”

李文轩点了下头，这老太监哆嗦着拿了过去，顿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文轩伸手把身边一个护卫腰间的水壶解了下来，丢到这太监脚边。

太监拿了起来，猛灌几口，擦了擦嘴，两眼充满疑惑的看着李文轩。

“听说你以前是个什么武林盟主？”

老太监眼角颤抖了几下，垂首道：“都是虚名而已。”

“你的武功很好，不应该沦落至此的。”

老太监低着头道：“我跟随大王谋反，是死罪。”

李文轩笑了笑：“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全家？”

老太监抬头看了一眼李文轩，神态之中充满了疑惑。

李文轩看向一边上：“荆王？何不现在解释清楚呢？难道要带着这样一个秘密，愚弄这个老实人一辈子？”

荆王吃力地坐了起来，晒着太阳，伸手归拢了一下自己满头杂乱的头发。

“贤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荆王的声音有气无力。

李文轩笑了笑：“不愿意说？来呀，给王爷重新丢水里去泡着，等我把南边的十国联军安排了，划分好了他们的疆域之后，再回来和荆王探讨这个问题。”

“别别别！”荆王吓得连连摆手，他看着李文轩苦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老太监。

“我年轻的时候，醉心武学，找了你很多次，让你来我王府上做侍卫总管，你还记得吧？”

“小人自然记得。”老太监点头道。

荆王轻叹一声，看了看李文轩：“贤侄，能给一口吃的吗？我这饿的这么久，说话都发虚发抖。”

“给。”李文轩点头，“所有人都给。”

一箩筐大饼送了出来。

众人低头吃着。

荆王吃了几口后，看着手中的大饼感叹了起来：“当初吃着山珍海味，也感觉不出来有多么好吃，而今不过是吃着这个破面饼而已，却觉得可口无比……”

“王叔就是好日子过贱了。”李文轩打趣道。

荆王惨笑一声：“贤侄说得对，我就是犯贱了，才会想着跟着这几个王八蛋造反……”

“王叔打住，世上没有后悔药，继续你先前说的。”李文轩笑道：“东厂已经查清楚了，所以……”

荆王闻言，只是摇头苦笑：“东厂是真的厉害啊！不过也是，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灌了一口水，看着蓝袍老太监道：“当年你打遍天下无敌手，被江湖上的人尊称为武林盟主，我有爱才之心，多次招揽你都失败了。”

“后来，有人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李文轩打断了他：“你说干脆点，别有人了。”

荆王咬咬牙：“就是已经变成死鬼的鲁阳郡王，他给我出主意，让我暗中找人乘着你外出，去和别的人切磋武艺的时候，杀了你全家，做成一副江湖悬案，然后又亲自出面帮你彻查仇家，找了一个替死鬼，做了他全家，从今以后，你就像一条忠心的老狗一样，跟着我这么些年！”

蓝袍人听完了这番话后，沉默得可怕。

他忽然跪坐起来，朝着李文轩恭敬地磕了几个头，字字泣血道：

“求元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