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将父亲的骸骨,放在准备好的草席上。
沈菊晴颤抖着手,跪在地上想揭开白布,可她没勇气。
她仿佛没了力气。
丈夫当年离家时只有四十岁上下,还说要赚钱养家。
可丈夫归来后,却已是一具白骨。
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啊,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个漫长的夜晚,沈菊晴都在等待,在期盼。
可三十年后,丈夫居然只是一具白骨。
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和丈夫离别时,她只有三十多岁。
足足等了三十年,如今年近七旬。
她从一个美丽善良的中年妇女,熬成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只为见丈夫一面。
可……
沈菊晴那颤抖的手,始终没有勇气揭开白布。
杜娟王萍众人站在一旁,伤心的默默落泪。
李友明夫妻,以及全家老少,也都在默默的哀悼。
“母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李风一脸憔悴,心痛如绞的跪在一旁。
沈菊晴仿佛没听见儿子的话,她鼓起勇气,揭开白布后,看到了一具白骨。
“啊啊啊!”
沈菊晴突然崩溃,撕心裂肺的发出哭泣声。
她跪在白骨旁边,双手轻轻的放在白骨腿上,一边落泪一边哭泣,“友仁,你让我等的好苦啊,我等了你三十年,三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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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我从满头青发,等到现在的白发苍苍。”
“我从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等到如今的满脸皱纹,我真的好苦啊啊!”
“我……”
沈菊晴的泪水不断落下,她哭的撕心裂肺。
三十年来,她无数次梦见丈夫。
她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丈夫回来了,牵着她和儿子的手,走在田野上。
可,可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了。
“友仁,你当年说过要赚钱养我们,你当年说过的,可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被人害死了,我不怪你啊。”
沈菊晴昂起脖子,眼泪纵横的望着天空。
这一刻,她的经碎了。
这一刻,她感到无能为力,万念俱灰。
世间的荣华,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弟妹,你不要太难过,你要保重身体啊。”
李风的大伯李友明,以及妻子,同时安慰沈菊晴。
“大哥,大嫂。”沈菊晴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放在心脏上,咬着牙齿,泣不成声道:“我怎么能不痛苦呢,三十年来,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三十年来,我过得生不如死啊。”
“我命苦,苦不堪言呐。”
“我的这一生,过得太苦太苦了,我三岁失去母亲,十岁失去父亲,到了中年后失去了丈夫,后来儿子又疯癫成傻,老年后,却只等到丈夫的骸骨。”
“我的这一辈子,过得好苦好苦啊。”
沈菊晴声音梗塞,泣不成声。
她的这一生确实过得很苦。
小时候父母相继去世,中年之后丈夫离开,后来李风有一段时间变成了傻子。
老年之后,丈夫骸骨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