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下地址，不死心地又翻了翻手机，确实没其他的了。

警察还没来，姜妍干脆又翻了铁架上的东西，一无所获，最后目光落在了女孩的尸体上。

反正都碰手了……

警察来了，拉了警戒线。

现场被破坏地一塌糊涂，满地鲜血被盖上了被子，尸体也被动过了。姜妍认错态度良好，她长的瘦瘦小小，苍白着一张娃娃脸坦白自己梦游摔下床发现尸体的事情，乖乖将死者的手机交给了警察，鉴于态度良好，警察叔叔也就批评教育了一番。

在此期间，姜妍搞清楚了自己便宜室友的名字。

死者方苒苒（右下铺），上铺报警的是刘静（右上铺），一直吐的是陈思思（左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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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宿舍是六人间，剩下两个床铺空着。

调查完天已经蒙蒙亮了，原本的宿舍是不能住了，学校给她们安排了新的住处，在姜妍极力反对下，她们并没有打散住进其他宿舍，而是得到了一间教师公寓，两室一厅没有高低床的那种。

姜妍送两个惊吓之后哈欠连天的室友回去补觉，自己带着备用钥匙出了校门。

偶尔遇见几个学生，都在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带着兴奋与恐惧尽情传播着“真相”。

“我听说是出轨被报复了！脚踏两条船的贱人，活该！”

“真的假的，那学妹我见过长得挺乖的，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乖？呵呵，我可听说她上次出了校门就上了一辆豪车，啧啧……”

“就是，你们不知道，我哥们给我说过，别看她平常清汤寡水的，那个的时候可带劲了，可惜……”

“怎么，你还想趁热啊哈哈哈……”

姜妍停下了脚步。

她删了手机备忘录里面的地址，不知道警察恢复数据需要多久，她必须争分夺秒，不过区区流言，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几个男生越说越过分，短短几分钟，受害者就变成了一个做援交的公主。

姜妍想起那些整齐的书本和笔记，想起手机里满满当当的学习资料干干净净的聊天软件，想起她森白的骨殷红的血。

“喂，你们几个，”姜妍走到他们跟前，扬了扬手机“你们是从哪儿听说的？我都录下来了，正好警察还没查出来凶手，这些应该可以作为证据吧。”

“这……”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快说啊，她出轨的对象是谁？上的豪车车牌号多少？你那哥们又是谁？”姜妍面无表情，“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录音我会交给警察，等着处分吧。”

“谁啊你管的着吗，把录音删掉！”

其中一个男生伸手就要抢她手机，姜妍后退几步，“身为学生不去好好学习在这里满嘴喷粪，脸不要麻烦捐给需要的人可以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没脸可以捐，知不知道死者为大，真不怕人家晚上去找你们？”

姜妍不擅长骂人，眼见他们反应过来要回骂，迅速给他们合了张影就转身溜了。

“有病吧，哪来的疯狗，怎么办，万一她真的把录音交给警察……”

“有点出息，又没指名道姓，到时候别承认就是了，又不是第一次说，哪次有人真来找麻烦了？”男生抓了抓头发想起自己的保研名额和最后被拍的照片，“啧，晦气，你们去查，看看她哪个班的，再找两个兄弟盯着校门口，等她回来了一起去招呼一下。”

北辰街是一条古色古香的步行街，时间还早，除了几家卖早餐的没人开门，姜妍顺着导航一路走过去，在一家店铺前停了脚步。

这家店铺早就关门了，门框落了厚厚一层灰，锁头都有些锈迹。

姜妍拿出一把钥匙，上前开门。

“干什么呢！”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从身后传来，姜妍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身穿背心大裤衩，头发花白的大叔，一手端着缸茶水一手拿着个扫把，警惕加谴责地看着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路上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快走快走，小心我报警。”

“大叔你误会了，我不是小偷，”姜妍按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拿着钥匙给他看，“你看我有钥匙。”

“真的？”

“真的真的，不信大叔您试一下，钥匙肯定错不了。”

姜妍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坏孩子，大叔瞅了瞅她，再瞅瞅那把造型别致的钥匙，扔了扫把过来开锁。

“嚯，锈的还挺厉害。”大叔捣鼓着锁，一边跟她唠嗑，“小娃娃别介意，这房子主人好几年没来了，那些天杀的一直想要这块地，逼死了冉丫头和他爸，眼看着这几天要出来了，咱们这些做邻居的也就盯得紧了些。”

咔哒，锁开了。

大叔把钥匙还给她：“想必是冉丫头他们家里人把房子给了你，以后要是有人找麻烦随时喊我们啊。”

姜妍一脸懵逼，连忙追问：“大叔，您说的苒丫头是不是叫方苒苒？”

“不是，冉丫头姓赵，父亲叫赵鹏飞。”大叔溜溜达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