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江漪一双动人的翦水瞳眸微微眯起,眼缝中迸出寒光。车厢灯火回映下,女人俏脸有着平素常见的狠厉与冷蔑。
姜守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就是好奇。”
女人冷冷盯着他,忽而展颜一笑,仿佛冰雪瞬间消融。
“你想要我啊?”
江漪慵懒倚靠在车壁上,眼如弯月,盛在眼眸里的迷离朦胧仿佛醉酒一般,语声格外轻柔,听得却人浑身发毛,“姜大人若是瞧得上我这上了岁月的黄脸婆,尽管抱走便是。”
姜守中后背莫名发凉,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正色道:“礼物就先欠着,目前我没想好。至于夏荷姑娘,目前先跟着我,我打算对付纳兰邪,需要一个身手不俗的帮手。”
江漪唇收敛起戏谑心思,淡淡道:“纳兰邪虽然是洛家的一条狗,但家世可不低,更何况他还是阴阳门的人。你现在已经跟洛家不死不休了,何必再给自己招惹其他麻烦。”
姜守中眼神幽冷,轻轻握住拳头,“我也不想招惹那么多的麻烦,可是我要确保自己不会成为待宰的羔羊。纳兰邪这个人心胸其实极为狭隘,他一旦发现无利可图,便会撕下那张伪善的面孔,露出嗜人的獠牙来。我不想等着他主动来找我。到现在这个情况,他家世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跟在马车旁边的秋叶细咬樱唇,低着螓首,玉指下意识捏住衣衫。
夏荷轻摇螓首。
姜守中松了口气,“那就好,希望能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女人早就来了,只不过看到江漪在,就没现身。
相比于染轻尘或春夏秋冬四姐妹,江漪的身段偏向于丰润。
而秋叶神情则有些黯然。
“奴家不就是在可怜姜大人吗?”江漪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相信其他人也一样好奇。”
姜守中挠了挠头歉意道:“我还以为你要留下来处理公务,就没等你。”
江漪叹了口气,“活着可真难啊。”
听到染老夫人,江漪脸色浮现出一抹复杂。
姜守中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类人口里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讽刺了。”
江漪扯动了一下唇角。
男人不想说,她也不是非要追问的性子。
总而言之,很适合在上面。
“行吧。”
姜守中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对密室那么熟悉对吧。”
目视着马车远去,姜守中对冷清的夏荷问道:“你大姐她们应该没发现你的本命珠没了吧。”
姜守中有些紧张。
寻找密室的整个过程,姜墨就像是在逛自己的家,不带一点迟疑。换成其他人,根本无法找出隐蔽性那么高的密室。
这时,远处一道悦耳叫喊声传来。
江漪没再说什么,示意冬雪驶动马车。
所以江漪很好奇,这个内鬼为何要帮姜守中,这个内鬼又是谁?
姜守中笑道:“不必了,过两天我还要去染府一趟,上次染老夫人说要给夏荷姑娘做双鞋子。既然应承了下来,自然还要去的。”
妇人伸了个懒腰轻打哈欠,“陪着姜大人折腾了一晚上,也确实困了,我就不送你了。”
眼下夏荷的本命珠被他给弄没了,必须待在他身边才有活的希望,他只能编这个借口,否则这女人还真有可能强行换人。
姜守中点了点头,停车后跳下了马车。
妇人身上的锦缎长裙随着懒腰动作微微绷紧,无意间显露出腰臀、乃至腿股的曲线,乍现倏隐,说不出的风情动人。
唯有一個可能,西楚馆出内鬼了。
夏荷默默跟在后面。
但比锦袖的那种圆润,又更显纤挑一些。
“姜大人……”江漪忽然掀开车帘,黑白分明的杏眸瞟了眼秋叶,嘴角微扬,“秋叶的伤势也快好了,四个姐妹里就数她的修为最高,要不就让她替代夏荷跟着伱吧,可以更好的帮你。”
染轻尘从暗巷里走出,瞥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来到姜守中面前说道:“我以为你会在西楚馆外面等我,结果寻了一圈发现你走了。”
江漪轻轻点头。
“姜墨!”
既非浓腴,亦非瘦削,恰是这一分微妙的肉感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丰盈之态,妙在适中。
夏荷主动走远,给二人谈话的空间。
“呵呵。”
夜风吹拂着女人青色的裙摆,如一剪青莲静静绽放。
“接下来几天你最好稳当一些,别乱搞事。”江漪好心提醒道,“等朝堂那边什么情况,目前西楚馆的人没胆子动你。”
姜守中摩挲着下巴,“其实是猜的。”
却是染轻尘。
染轻尘双手背在身后,轻踮着足尖,动作带着几分轻俏可人,微笑道:“自然要留下来处理公务的,不过我怕西楚馆的人会对你报复,就想着先护你。”
姜守中指了指远处的夏荷,“我有护卫了。”
“嗯,所以我跟你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染轻尘来到男人面前,有些歉意道,“对不起啊姜墨,或许我不应该带你去找袁大人。”
“为啥?”
姜守中奇怪看着她,随即他明白了什么,摇头笑道:“无所谓他们怎么下棋,他们觉得我是颗有用的棋子,那我就是。况且,今晚我和那几位大人也算是相互利用吧。
当然,我也希望能借此事让那些人明白,棋子也是能掀翻棋盘的。想要拿捏我姜墨,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
黑夜下,男人眉宇间透露着刚毅之气,双眼如同磨砺过的黑曜石,闪烁生辉。
染轻尘凝眸面前男人,美目异彩涟涟。
“轻尘……”
姜守中认真凝视着女人清美的面容,发自内心的感激道:“谢谢你能帮我。”
虽然今晚这一切都是他在导演,可如果没有染轻尘的助力,不会这么顺利。
女人将垂落颊畔的鬓丝勾至耳后,嫣然一笑,如牡丹美丽,“夫妻间没什么客气的,无论怎样,你都是我丈夫。而且之前听袁大人那么一说,好像我也在利用你。”
难得心情有些放松的姜守中玩笑道:“能被染大小姐利用,也算值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染轻尘俏娇娇的一抹白眼,轻啐道:“都惹了那么强大的敌人了,还嘴花花。”
这宛若情侣般调情的语调让两人忽然莫名有些尴尬,彼此陷入沉默。而被月色烙印在地上的一双影子,也定格成一副剪影。
“那我先走了。”
姜守中咳嗽了一声,迈步离开。
“姜墨!”
女人忽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