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盛安城,江寄海便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南方前行。
这一日午后时分,在穿过一片道路崎岖坎坷的山岭之后,他总算是踏上了平坦的官道。
已有数天没有好好歇过脚的江寄海,在看到路前方不远处设有一座茶铺摊子时,双眼瞬间一亮。
经过连续数日不停地赶路,他身上带的水早已喝光,这茶铺摊子的出现,可以说是犹如及时雨一般。
江寄海立刻驾马全速前进,向茶摊奔去。
这座茶铺摊子并不算大,只摆有四张供行人歇脚的桌椅,店家只有一位,是个面容和蔼,年约六旬的老者。
江寄海赶到时,茶铺里已有两桌坐满了客人。
将马拴好后,江寄海直接走到靠边上的空位坐下。
像这种支在路边的茶铺摊子,每条官道上都有,里面的茶水种类远没有茶楼丰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用来解渴消暑的淡茶或是浓茶。
江寄海落座后,也不用叫喊,店家直接将一壶冰冰凉凉的清茶端了上来。
一碗茶水饮尽,江寄海顿感神清气爽,疲惫尽消。
就在他拎起茶壶,准备再来第二碗时,茶铺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此人手持一柄折扇,身穿一袭蓝紫色刺绣锦袍,腰间坠有一长一短两条串珠绑玉、流光溢彩的璎珞坠饰。一头墨发高高束起,戴有一顶镶嵌红、蓝两色宝石的镂花金冠。
这一身明亮鲜艳、富丽堂皇的装扮已是十分惹眼,但跟其容貌相比,却又立刻显得黯然失色起来。
观其身材体型,明明是位男子,但却长有一张足以让天下女子妒羡的面容。
神清骨秀,肤胜白玉,鼻峰高挺,唇如凝脂。
眉似远黛,不画而浓;目若朗星,顾盼生辉。
此人一现身,便瞬间吸引了茶铺摊上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痴痴地望着,一时间竟都失了神。
江寄海最先清醒过来,为了缓解自己刚刚短暂的失态,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男子朝江寄海看去,莞尔一笑。
江寄海被瞅的一愣,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还以微笑,冲着对方轻轻点了下头。
又坐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直到把茶壶中所有的茶水全部喝光后,江寄海才起身付钱离去。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江寄海再次动身时,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长时间那么跑,就算他受得了,他胯下的马也吃不消。
慢慢悠悠地走了半个多时辰,江寄海终于下了官道。
此刻拦截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不足两丈宽,水深处没不过膝盖的河流。
河流的对岸是一座峡谷。
只要穿过这峡谷,再走上几十里路,前面便是可以夜宿的城镇。
此时距离天黑,怎么也还有两个多时辰。
他完全可以趁着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赶到那座城镇好好歇息一晚。
虽是这样想的,但江寄海并没有急着渡河,抬腿翻身,直接从马背跳了下来。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剑后,又抬手在马身上拍了拍。
“乖马儿,去河对岸等我。”
这匹枣红色的骏马听到江寄海的话,轻轻嘶鸣一声,果真抬起蹄子,向河对岸走去。
“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