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重要的是,这还是二叔贾政亲口赏赐给他做通房丫头的,体现着长辈意志,以后他想什么时候收用玉钏儿,便能什么时候收用玉钏儿,连王熙凤也是不便多管的。
况且话说回来,当初他调戏茜雪一事,周进也并没有大闹一场,现在反过来,周进把平儿姑娘给拘押了,还是老爷太太们同意了的,也算是礼尚往来,谈不上丢了谁的颜面,贾琏也没法在道义上指责周进风流不羁,多占多吃。
总之,贾琏觉得这笔买卖很不错,他对于周进,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满,当下便劝说道,“得了得了,这北平城中,也不是只有咱们这一家是王公贵族,即便是王公贵族之家,那也得尽量低调,碰到那些文官群体,能躲就躲,没必要和那些穷酸文人们硬抗。如今,二叔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准信,有机会升任工部郎中,正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时候,你却偏要借着彩霞这个由头,大闹一场。知道内情的人,或许会认为你是看周进这厮不惯,不知道的人呢,还以为你是对二叔有意见,存心坏他的好事呢。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左右不过是两个丫头,去了还有更好的。”
王熙凤气得想哭,她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平儿姑娘服侍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一声去了还有更好的,便将她给打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贾琏懒得和王熙凤争辩,他如今满心欢喜,只等着玉钏儿明日进门服侍他,对于王熙凤的谩骂,他都当做耳边风好了。
“你骂我没关系,但平儿和林红玉二人的身契,我劝你还是早点翻出来,明日上午便给二叔和太太送去,若是耽误了事情,怕是长辈们又有意见了。不过是一两个丫头而已,犯不着惹老爷太太们生气?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又会作如何想?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辨不出?”贾琏浑然无事地说道。
王熙凤本来还想大骂一通,想说你贾琏当然是无所谓,反正这两个丫头原本就与你没关系,反而还多了一房美婢,你怕是巴不得如此吧。
但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这都是老爷太太们的意思,她一个做晚辈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和长辈们置气?
王熙凤忍气吞声,次日晌午便将平儿姑娘和林红玉二人的身契,交到王夫人手里,王夫人则让她把玉钏儿直接领回去,还让她劝解贾琏一番,说是这次让贾琏受委屈了,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姑娘,还会再补偿给他,让他这次不要计较。
吓得王熙凤连忙表明道,不委屈不委屈,够了够了,有一个玉钏儿就足够了。
王熙凤把玉钏儿领回家中,好言好语安慰了她一通,又打赏了她两三件金银首饰。
这才想起来,那个格外珍贵的虾须镯,还戴在平儿手腕上呢,这次怕是真要肉包子打狗,白白便宜了周进这厮啊。
“那个虾须镯,可是价值好几百两银子啊,难道就归了周进这厮了?”王熙凤想到这里,就气得肝疼,她喘着粗气,心口那里起伏不定,一不小心,连上身衣服都给撑开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一片。
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让王熙凤在身边丫头婆子们跟前大失颜面。
“周进你这个下流胚,我王熙凤跟你没完。”王熙凤在心中恼羞成怒道。
“啊切。”周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这又是谁在背后骂自己了?难道自己又招谁惹谁了不成?
这次他拉虎皮扯大旗,借着贾政升官这个契机,总算报了上次贾琏调戏茜雪的一箭之仇。
但周进也深知,王熙凤这次吃了大亏,必定会怀恨在心,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来寻找自己的麻烦,有这样一个恶女人盯着,就凭自己这个秀才身份,怕是有些扛不住啊。
好在通过《青年诗刊》第三辑,周进大发了一笔横财,仅柳泉居这一家酒楼,为了那最后一个北平城中十大酒楼的名头,便私下里塞给了周进三百两银子。
周进更是通过北平城中十大美女初评,从各位佳丽手中,捞到了一二千两银子的报名评审费。
公账中结算下来,扣除必要的印刷成本和劳务支出,纯利润约有一千五百两银子,也算是收入颇丰了。
这么多银子,即使当初说好了,利润可以由周进主持分配,但周进也完全不敢一个人独吞。
他本人作为编辑部主任,独得二百两银子,胡永、谢希平二人作为编辑部副主任,各得一百两银子。
另有魏西平、钟栅二人,也曾为《青年诗刊》出过力,做过一些穿针引线、联络协调的工作,各分得五十两银子。
此外,各位编委会成员,包括张安世、陆秀峰、贾环、贾兰、贾菌、贾芝等人在内,每人可分得二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周进还特意从公账中,掏出了三十两银子,在家里置办了两桌酒席,请各位编委会成员前来聚餐,大吃大喝了一顿,众人也都非常满意。
至于剩下八九百两银子,周进早就想好了用途,除了一小部分用作第四辑刊物的启动资金之外,其中绝大部分银两,周进都是要奉送出去的。
“什么?你打算拜访《青年诗刊》的三位顾问,也就是王允司业、宋涛博士和赵光南助教?”魏西平一边喝酒,一边询问道。
周进点头道,“是啊,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我也羡慕那些进士出身的饱学之士啊。如今《青年诗刊》办刊成功,若是能借此机会,向三位顾问当面致谢,或许还能得到更多指点,这也是我的一份莫大荣耀啊。”
魏西平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论理也应当如此,只怪我当初忘记了这一茬。放心吧,我明日便帮你约一个时间,保证让你和三位大人,都能够分别见上一面。”